「什麼?」於孟非在電話那頭發出一陣狂吼,「你要開車!蘇子嬙,你根本不會開車。」他急得在原地跳腳。
「我會開車!是你自己覺得我不會開車,事實上,我會開車。」在T市街頭也竄得夠久了,塞車讓她無法享受馳騁的樂趣,現在好不容易可以有個「長途跋涉」的機會,豈能輕易放過。
「我聽你在胡說八道,子嬙,我不准你自己開車回南方,交通工具很多,但絕對不包括你自己開車回去。」
「我管不了那麼多!反正,你只要幫我把『戀舞』管好,不要讓它垮了就好;還有,不要不信任我的技術,我說過,我不是不會開車,我只是懶得踩煞車罷了。」她將手肘倚在車窗口上,慵懶地說著,而後右手扭動鑰匙發動車子的引擎,車子所發出「隆隆」的聲響傳入話筒中。
「蘇子嬙——」於孟非在電話那頭聽見車子發動的聲音後,發出一道悶雷似的吼叫聲。
「別擔心我啦!我會盡量讓我的腳多踩煞車踏板的。」她安撫著他的情緒。真搞不懂於孟非幹嘛這麼不信任她。命是她自己的,她怎會不好好愛護?不過是出了一次車禍罷了,學車的人哪個不會出點小事?偏偏他就是要這麼大驚小怪。
「你……你……」
「我出發了,你別再跑來我家,免得浪費你的油錢。如果快的話,說不定一個月後你就能再看到我出現了。」
「如果你真的平安回來,我一定會拆了你車子的輪胎——」他的話只說到一牛,電話筒裡就傳出「嘟嘟」的聲響,他確定蘇子嬙沒聽見他的話,但他還是肯定地又說了一次,「我一定會拆了那四個輪胎!」
按下OFF鍵之後,蘇子嬙露出一抹暢快的笑容,她踩下油門,車子迅速地往前奔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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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的感覺!真的很奇怪!
她頻頻往照後鏡看。那輛天藍色的敞篷跑車始終跟在她的車子後頭,怎麼也甩不開。原先她以為只是恰巧,或許對方跟她的路徑相同,或許開一段路之後那輛車子就會消失。不過,已經來到中部了,她甚至故意走一些她自己都不太清楚的鄉間小路,而後再繞出去開往省道上,誰知那輛車卻死盯著她的車尾不放。如果不是知道於孟非並沒有這——款車型,她真的會懷疑是他從家裡追著自己出來,沿途護送著她,以免她又發生車禍。
她緩緩地踩深油門,開始加速。
也許是未逢假期的關係,因此這條路上並沒有多少車輛,能夠讓她在猛踩下油門時依然可以暢行無阻;但身後那輛天藍色的跑車也不甘示弱地緊緊跟隨在她的車子後頭。對方似乎是跟她「《丫」上了,一點也不肯放鬆,她怎麼也甩不掉那輛跑車。
就這樣,兩輛車子像是在比馬力似的,在寬敞的大馬路上各自以幾乎接近一百三十的車速狂飆,目空一切地在風中馳騁;幾個大轉彎的弧度增添幾許驚險,但蘇子嬙仍是沒踩煞車,只顧盡情地享受那種刺激且令人心驚膽跳的超速快感。能有個人陪她玩這種遊戲簡直是大快人心!
只不過,這種速度僅僅持續了將近十分鐘的時間而已,沒多久,眼前便出現了揮舞的紅色旗幟。在這裡可不比國外,就連在高速公路上也別想開出這種速度來,更何況他們這兩輛車子輪下的土地也只是一條寬廣的「省公路」而已,就算真「《丫」起車來,也沒什麼意思。
就如同此刻,她也只能放緩車速,踩下煞車踏板,唇瓣一抿,將車子往路邊停靠,準備接受罰單;而緊跟在她車後的那傢伙,居然看見她被迫放慢了車速,早她一步踩下了煞車,讓車子保持在警戒範圍內的速度,好順利地在她被攔下時由她的眼前穿梭而過,安全地逃過了那張紅單。她這傻蛋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輛天藍色跑車順利潛逃,自己卻留下來當替死鬼。
她走出了駕駛座,忿忿然低聲咒罵著那輛揚長離去的跑車,而後才面對交通警察的質問,勉強地在臉上掛了一抹微笑。
「女孩子跟人家開什麼快車?」手上拿著紅單的交警低聲斥責著。
「行照跟駕照拿出來。」另一名警員接著又說。
她還是只能賠笑,倚在車門旁,由車內拿出他們要的證件交到警員手中,眼神卻瞥向已開得老遠的一個藍色小點。
喲!溜得可真快呀!她在心底冷嗤了一聲。這傢伙有膽激她開快車,卻沒種留下來陪她一塊兒受罰。
「開快車?長得漂漂亮亮的,不曉得愛惜自己的生命,盡會找我們這些警員的麻煩。」筆桿在紅單上寫著,還有閒暇空出時間訓她,可能值班值得太過無聊了。不過,是少有人像她這麼蠢的,要超速也沒稍微注意一下四周的狀況。
反正,紅單都開了,她也沒必要賠什麼笑臉,於是冷冷地回道:「我可是在替你們做業績,替國家開源節流。」
「少說廢話了,小心下次又被我們逮到!拿去!」警員撕下紅單交到蘇子嬙的手裡,她微抿了抿唇瓣,接了下來。
才離開T市幾小時就被開了三千塊紅單,她可真倒霉。
「我可以走了?」她收回了行照和駕照,連帶著紅單一併扔進了車座裡,懶懶地問著那兩個警員。
「你……」
可沒等著那警員再開口斥罵,她便迅速離開他們面前,坐入車內,踩下油門之後,還心懷期待地希望能再追上方纔那輛藍色跑車。
車子行駛在省公路上。這一回,她維持著速限,並且打開四面車窗,讓清新涼爽的氣流能夠灌入車內,享受著自然風的吹拂。髮絲隨性而凌亂地飄散在肩上、頰旁,撫拭著她的肌膚。她喜歡這種感覺,很自由、很暢快,彷彿像是解放了羈絆已久的束縛,在此刻終於得到了多年來的抒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