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沒……」慘了!迦罕銀沒想到自己也有結巴的時候。
「我煮了稀飯,一起吃吧!」她望了他一眼,突然問道:「你是白皮膚,怎麼成了僕人?以你的膚色,應該是個上等人才對呀……」
「我是——」
迦罕銀才要回答,又被她給搶先,她指著他興高采烈地道:「啊!你跟昂捷一樣嘛!昂捷你知道嗎?說是什麼曲子城的人,曲子城你聽過沒?是不是一天到晚都有音樂播放的城堡?」
什麼跟什麼?迦罕銀悶極了,將他的城堡名稱說錯也就算了,她的聯想最令他無奈。「是曲女城,不是曲子城。」他能做的就是更正她的說法。
「曲女城?」露肯後的臉立刻扭成一團,聽起來怎麼跟古時候妓女戶的名字沒兩樣?「不管了,來,進來吧!」
她將店門打開,一瞬間,原本寧靜的清晨迅速被一陣陣貓咪喵嗚聲所充斥。迦罕銀前腳才跟進門,後腳已然被一團團毛絨絨的動物所包圍。
他低頭一瞧,只見腳旁圍了十幾隻約三個月大的小貓,全部軟綿綿的靠在他腳邊。
這……它們當他是什麼?
露肯後一回頭,視及此景,忍不住笑出來,「耶?它們當你是爸爸了!你挺有動物緣的哦!而且,是母的好像都很喜歡你。」
「怎麼說?」她是怎麼看出來圍在他腳邊的都是母貓?
她走回他身邊,蹲下身子隨手抱起一隻灰白條紋的貓。
「喏,這種叫美國短毛貓,這是她的女性象徽。」接著,她又摟起一隻額部和眼部分線明顯的小貓說:「這只叫重點色雙色布偶貓,是『綿綿』的女兒,尿道在這裡……」
也不需要說得如此明白吧?迦罕銀正如此暗想,她的解說也剛好打住。
「你就先坐坐,我去弄早餐。」
綿綿的毛,主色為象牙色,胸、腹、四肢為白色,臉、耳和尾部有暖褐色斑點,故又有「海豹色重點色雙色布偶貓」之稱。它的體型大,所以往往被人視為犬類;常駐店裡櫥窗不動,讓過往的人群常誤認它是布偶,有著絕對吸引人目光的魅力,同時為店裡招來不少生意。
此刻,它正大搖大擺的走到迦罕銀身側,抬起那雙半瞇的眼,很挑釁的看著他。
一屋子的貓,是迦罕銀前所未見的;他好奇的張望室內所有裝潢,不難發現到處都是貓的影子,就連他坐著的這張沙發也是貓咪造型。
當菜香撲鼻而來時,露肯後手中的餐盤也已擺在他眼前。她順手將窗簾拉開,坐在他對面;清新的陽光灑在她臉上,讓她本就秀麗的臉龐襯托得晶瑩剔透;輕鬆優閒的粉色運動裝更讓她看起來像可口的蜜桃。
一時之間,他有些傻住,見她的唇蠕動了兩下,反應過來之前,卻沒聽見她說了些什麼。
「你有沒有在聽啊?」露肯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好奇怪!話又少,人也挺悶的,問你話也要想半天?」
「你……你剛剛說什麼?」不得已,他只好開口問。
她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重複一次:「我是說——你的膚色很白,怎麼身份是僕人?還是你因家道中落,所以淪落為曲子城的僕人?」
「曲女城!」他再次更正她,奇怪,他的城名有那麼難記嗎?
「好可憐。」她完全不把他的更正當回事,只是感慨的說:「你如果在我們國家的話,肯定會被相上當個什麼明星也說不定。」
他倒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但她的話讓他想起飛機上的一段「往事」,一般而言,他對這種事是相當嗤之以鼻的。
因為他的腦動得比嘴快,再加上露肯後連珠炮的說話方式,通常輪不到有他開口的機會。
等不到他開口,她索性將他送來的那份禮打開,一邊招呼:「你吃嘛!別客氣。」
層層包裝紙被她不客氣的剝除後,映入眼簾的是一隻長約二十公分、寬為十公分的墨綠色絨布盒,擁有令人想一窺究竟的神秘感,當她將之開啟,忍不住的驚歎聲逸出嘴邊——
*
「我的老天……」露肯後萬萬想不到,好友竟送她這麼貴重的東西。
「那是名為『夢幻之星』的鑽石。」他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是以『古德塔』的頂尖造型切割而成,乃世界名珠寶設計師之一的字子清的作品。」
他的解說換來她的皺眉和瞪眼,「她發什麼神經?送我這個做什麼?」
「不好嗎?」他疑惑滿滿的看著她,這項禮物對任何一個女人而言,都可以讓她樂得十天不睡覺,可她怎麼是這種反應?
「不好!」她大大的啐了兩聲:「不好、不好!」
「為什麼?」
她將那條美麗的鏈子封入盒中,嘟著嘴解釋:「莫瑜妃那個笨蛋,我只是要找個東西來裝飾店內大門進來可正面視及的那面牆,她送來這個,要我放上去嗎?這不擺明邀請小偷和強盜來我店裡嗎?我又不是白癡!」
「她只是想送你更有價值的東西吧!」迦罕銀只能這麼搪塞,如果是擺設,吊掛「夢幻之星」是誇張了些。
天知道她多不想要這個東西。「現在好啦!又不能折損她的好意,退也不能退,還要我跑到銀行弄個保險櫃放它。」
望著她苦惱的模樣,他不禁將自己的想法脫口而出:
「女人……不都喜歡收到這些鑽飾?」
露肯後聞言抬眼,立刻被他眼底閃耀的星光給吸引……真要命!她竟然有臉紅的衝動。她急急的找尋其他定點轉移目光,吞了吞口水後才說話:
「我不否認這些東西很漂亮,可是我很實際,我認為我需要用到的時候,那些東西才真正對我有價值。」
「那麼,你有沒有真正想要、單純無目的而喜歡的東西?」不知為何,他好想知道。
露肯後狀似神聖的思考後,點了點頭,「有吧!十八歲的時候,想嫁一個男人,平凡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