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什麼『私事』好談。」
咫尺之距,他臉上的熱度幾乎染到了她的臉,她深深屏住呼吸,直覺知曉他下一步舉動;他的癡望轉換成迷情,強勢的抵著她的鼻,雖溫熱氣息更甚,但他的一字一句,化成了足以讓她戰慄的寒風。
「你當真不明白?我至今無女伴,你想我是為了誰?」
「這是你個人問題,我無權干涉!」搞不好是你自己有病。
「有,你有的。」他相當肯定,微溫的唇瞬間點觸到她冷漠的雙唇。
露肯後渾身一顫,突來的作嘔感是她前所未有的經驗,以她的酒量,她深知這反應與酒無關。
「從你進入公司,我與你在電梯相遇的那刻起,我倆的命運就注定有所牽扯。」
卓若成深情款款地看向她,想以行動表達他的真誠,但她不順從的躲開了,趁他鬆懈時,她掙開他的鉗制,迅速起身跳至門邊,在他伸手欲抓她的時候,她轉開門把,毫不猶豫的往外衝。
*
拐了三、四個長廊後,露肯後得到一個結論——她迷路了。
嘔吐感一路跟隨著她,在不適感猛烈侵襲下,她支持不住的靠著牆壁蹲了下來,作嘔的呻吟送出唇,她喃喃念道:
「氣怒攻心!這是氣怒攻心!都是那個王八蛋,害我想吐……」
原來想吐的感覺是這麼一回事!好難過……頭昏腦脹不說,她的眼睛也跟著花了。
嘔……為什麼會覺得有股熱流哽在喉部?眼一瞥,手上腕表分秒的流逝催促著她離開;然而甫站立,一陣黑暗即迅速侵襲向她,讓她突感暈眩就要往前撲倒——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她搖搖晃晃的身子被一雙結實的臂膀接個正著。
她感受到一陣溫暖包圍,本能的仰頭看去,那張熟悉又陌生的俊臉重現;她瞇了瞇眼,深知自己的糗態,連忙掙脫。
「謝謝……我沒事了……」
沒事?迦罕銀可不這麼認為。他皺了皺眉,嗅到她渾身的酒味,首次覺得這個味道不好聞,不是她該有的味道。
排山倒海的嘔吐感再度作祟,露肯後朝著牆角做了個嘔吐狀,難過的是怎麼也吐不出來。
「你喝醉了?」
他悅耳的聲音自她耳邊滑過,引起她一陣輕顫,也讓她的不適舒緩許多。
怪了!難不成他的聲音有助人神清氣爽的功效?
「我扶你到休息室。」他撐起她,熟練的轉出長廊。
真是好聽哪……再多說一點……她的心底有個聲音在央求,令她羞紅了臉。
「等等……」她努力想站穩,「我還可以走……」
瞧她歪歪扭扭的模樣,可不可以站立還是個問題,果不其然,她才踏出一步,身子立刻往前傾去,迦罕銀無可奈何地伸手接住她投來的身體,和她近距離的四目交接。
注視著他足以攝人心魂的雙眸,露肯後腦中一片空白,更是慌張的不知所措。
迦罕銀不明白她的臉為何在瞬間被赤色所取代,只能傻傻的問:「你……喝太多了?」
「沒……」她的腳不聽使喚,踉蹌地踏了二下,根本無力支撐自己,只能再次投懷送抱,只不過,他再次接住的,是她軟得出奇的唇瓣……
「哇!」露肯後這下可醒了大半,使勁一推,非常唾棄的連續呸了好幾聲,惡聲惡氣的瞪著他,「色狼、變態,惡、惡……惡——」
嗯?迦罕銀完全呆在原地,腦部的運作仍停留在剛才的那一剎那,原來……女人的唇可以這麼柔軟?還有點香香的味道?
對於「新蒙兀兒帝國」中年紀最小的迦罕銀而言,接觸女性的機會並不太多,因為他最大的逍遣和娛樂是喝酒,最愛去的地方是花園,最常參加的聚會是帝國的家庭大會。除此之外,只要應邀出遊、參加宴會等,他都是興致缺缺,心不在焉;所以即使包圍跟隨的女人再多,他的眼睛皆會自動視而不見。
初吻的味道就是這樣嗎?長到這麼大,他連女娃娃的手都沒牽過,更何況是女人!
露肯後盯著仍杵在原地不發一言的他,好奇地打量起來,這傢伙……好面熟……在哪兒見過?啊!她想起來了!
「喂!」她湊上前,撲鼻的酒氣是她先前忽略的,她皺了皺眉,哼道:「酒鬼!沒想到你這麼愛喝酒,西裝筆挺的,卻是滿身酒臭!」
迦罕銀本能的嗅嗅自己,有嗎?好像是她剛才沾到他身上的吧!剛才不知是誰連站都站不穩。
「你到這裡來做什麼?」她體內的酒開始發作,喋休道:「難道……你到這裡應酬?開什麼玩笑啊!?你不要被台灣商人騙了!這裡開瓶酒要上千元耶,你們喝了那麼多,肯定會花不少錢!你長得又單純,容易淪為付帳的;這樣吧,我就當是做善事,讓你送我回家好了。」
這話是怎麼繞的?迦罕銀又皺皺眉頭,很是不解。
「就這麼決定吧!」她不由分說的拉起他的手,微微仰頭東張西望。
想必在找出口。見她神智不清的模樣,他也不放心讓她獨自一人回家,也就順勢牽過她的手,由被動化為主動,七彎八拐的走到出口。
*
甫踏進露肯後的店,迦罕銀即明顯嗅到逼寒的冷意和敵意,他伸手打開玄關處的燈,赫然發現一群貓兒全聚到玄關上的階梯,滿滿地坐立著,只只瞪著大圓眼盯著兩人瞧。
露肯後推開他往前走,只見貓兒們自動讓出一條路來,迦罕銀回過神,有股想笑的衝動,這群貓兒還真訓練有素哩!
「呃——」露肯後拉起一隻小貓的前腿嗅了嗅,臉上迅速堆滿責備。「很笨耶!這麼大了還不會處理自己的大小便。」
「喵——」這是貓兒的回答。
迦罕銀蹲下身子,很難得的開口發問:
「這麼多隻貓,你怎麼聞得出來是這一隻?」
露肯後看他一眼,理所當然地道:
「我是它們的主人,當然知道!」
其實迦罕銀的目的是想測試她是否醉得神智不清,但她似醉似醒的功夫真是到了家?他很無奈,不知如何與她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