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哭,她不想見到這麼軟弱的自己,尤其是在項世崇的面前。
靜謐的病房內隱隱傳來抽泣的聲音,項世崇懷疑的問:「雪晴,你在哭?」
她拚命的搖著頭,想要掩飾這一切,卻怎樣也不敢發出聲音,只怕一出了聲就洩漏出她的一切。
房雪晴的默不作聲,只是讓項世崇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而已,「天哪,你真的在哭泣?」
他伸出手向前探尋,想要找到房雪晴的位置,等他觸碰到她臉頰時,臉上的濕意已經說明了一切。
一遍又一遍替她將流下的淚痕擦乾,項世崇溫柔的哄著:「抱歉,讓你擔心了。」
他從沒見過她掉淚,平常的房雪晴是那樣堅強,絲毫不顯露出脆弱的一面,然而今天卻為了他……
對不起,他不是有意的。
項世崇這疼惜的動作只是讓房雪晴更加傷心而已,他對她這麼好,教她該如何是好呢?
其實房雪晴所受的傷比他還要嚴重,只不過從表面上看不出來而已,就算她的心已經被傷得血淋淋,卻沒有人看得見,她的胸口正無止境的淌著血。
不,誰說沒有人看得見?此刻的項世崇正深深體會到她心底的無助,以及那無法官喻的痛苦。
「結果到了最後,你還是在乎我的,是不是?」
「我……」
她不想讓他知道的,可是現在的她再也隱藏不住自己的情感,只因她的心防已經完全崩潰了。
「就算你不說也沒關係,因為我知道,你的心裡的確是在乎我的。」
手上不斷感受到由上滴落的溫熱液體,項世崇放棄擦拭,反而以自己的唇將她落下的淚給一一吻去。
一個接一個的吻,短暫卻很溫柔,房雪晴再也無心顧忌西人之間所該保持的距離,任憑她的淚和他的吻合而為一,在她臉頰上留下一次又一次讓人無法忘懷的印記。
從臉頰延伸到唇角,項世崇很自然的貼緊她的雙唇,貪戀不肯離開,他原以為房雪晴會拒絕的,但她沒有,她試著接納,被動的承受他迎過來的吻,沒有逃避的意圖。
這更讓項世崇毫無顧忌的加深兩人之間的吻,他慢慢將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不間斷的親吻愈見纏綿,恐怕有一發不可收拾的趨勢。
廊外急促的步伐打破一室寧靜,房雪晴倏地驚醒了過來,連忙推開項世崇,錯愕的不停喘著氣。
她到底在做什麼?她不該沉淪下去的!
腦袋一團混亂完全無法思考,現在的房雪晴只想逃,逃開這個充滿誘惑力的地方,「抱……抱歉,我該走了。」
「雪晴,別走!」
「這裡不是我該久留的地方,所以我不走不行。」
「我想要你留下來陪我。」
「該留下來陪你的人不是我,是你的未婚妻黎彩茵。」
「如果我說……我只想要你陪著我呢?」
房雪晴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離開的念頭頓時鬆動,她不想離開,只不過……」
項世崇伸出手,拼這最後的機會,「拋開彩茵不談,我只要你,懂嗎?」
「我……」
內心開始不停的掙扎,她不想對不起任何人,但是她也沒瀟灑到能夠立即慧劍斬情絲的程度,現在的她是左右為難,完全無法下任何決定。
「雪晴,我只要你。」
項世崇的字字句句都在蠱惑她,要她拋開一切到他懷裡,別再猶疑不定了。
「雪晴?」 她像是著了魔似,無法自制,原本準備離開的腳早已走了回來,挽住他的手,被他緊擁在懷中,再也逃難不開。
項世崇緊緊圈住她,話語中藏不了壓抑許久的激動,「雪晴,別走。」
「不走,我不走了……」
第一次感受到他懷中的溫暖,房雪晴有些感動、欣慰,所有煩惱的事全在這一刻暫時拋諸腦後,不願再去多想。
在拋開一切之後,現在她所想的,就只有項世祟而已。
愛情……是自私的,所以就讓她自私一回吧!
病房的門微微動了一下,沉浸在兩人世界的他們卻沒有察覺到,有人親眼目睹了這一切,但那人卻選擇悄聲離開,假裝從沒出現過…
*** *** ***
坐在病床邊,房政宇面無表情的蹺起二郎腿,仔細觀察項世崇的表情。
而在病床上的項世崇雖然眼睛還纏著紗布,看起來心情倒是挺好的,嘴角微微向上揚起,簡直是笑意盎然,
觀察了許久,房政宇終於開口,「喂!」
「嗯?」
「我已經很久沒見到你這麼自然的笑容了。」
「真的?」
「哪還有假的?嫌我還不夠瞭解你?還有,你的紗布到底想纏到什麼時候?」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別想騙我,我已經去問過醫生了,他說這紗布是你叫他們替你纏上的,其實你的傷根本連病床都不用躺。」
「呵,果然是夠瞭解我的人,連這種事都被你給識破了。」
項世崇動手將頭上的紗布給拆下,只見右眼的眉毛下方有一道約三公分長的傷口,看起來像是割傷,但也只是輕微的皮肉之傷,並沒有傷到眼睛。
在看到項世崇的傷勢之後,房政宇不禁納悶著,「世崇,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沒什麼,只不過最近有些煩,想找個機會靜一靜而已。」
他和黎彩茵只是很單純的走在路旁,卻會遇到疾駛的車子直朝他們追撞過來,雖然兩人都沒受什麼傷,但已經夠讓項世崇感到鬱悶。
果然……還是開始了。
「嗯哼。」對於項世崇的理由,房政宇是姑且聽聽,並不打算相信。
「你不相信?」
「那是當然。」
「這樣我也沒辦法羅!」他知道房政宇沒這麼好騙,但現在的他就是存心裝傻。
「世崇,你老實回答我,對於我妹……你還是沒有放棄的意圖?」
他似笑非笑的瞧著房政宇,「我何時說過要放棄她的話了?」
「那黎彩茵突然插進來是怎麼一回事?」
「有辦法你就自己去問地。」項世崇無辜的聳聳肩,像是不關他的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