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克蒙說的是實情,官府對天山寨向來是莫可奈何,而他們出入市集的時間和劫財日也沒一個准,幾次派人圍剿總是無功而返。而一般平民百姓也不願透露他們出入的時間地點。天山寨的一幫土匪向來只打劫位居高位的官府人員,有時還劫財來濟弱貧,想想,如此具正義的土匪誰會去揭發?理所當然的成為官兵最頭痛的人物了。
「蒙兒,就算你打死了她們,依然問不出個所以然,不如再遣個人至端親王府一趟,打探是否有格格的消息!」
「可這兩個該死的奴才,放了不是太便宜她們了?誰讓她們沒看好月雅!」
「算啦!蒙兒,暫且將她們打入地牢,待找著格格再作打算。」恭親王皺眉道,京中已有人在盛傳高將軍是遭他設陷謀害,只為奪取格格,為了不讓謠傳愈起愈大,只有盡量守住格格失蹤之事。
為了不樹敵人,恭親王已想好計策應對。
「蒙兒,你到了端親王府時,務必得撒個謊,就說格格遭土匪擄了去。」
「阿瑪……」
「蒙兒,格格失蹤已是事實,如今事情牽扯上我們王府,不想法子解決不行!阿瑪唯今之計就是將一切責任推委給天山寨,懂嗎?務必顧全王府面子,就說格格是遭土匪頭子綁了去……」
氣勢懾人的端親王府此時上上下下莫不小心翼翼地。昨夜恭親王捎了封信來,是月雅格格遭人擄了去,想聽聽端親王的意見,看是招兵買馬地攻入天山寨,還是以贖金贖回格格。
格格失蹤一事,本來恭親王不知是誰幹的,他只想推掉壓在自己身上的責任。雖說捎信徵求端親王意見,但他十足確信攻打天山寨是不可能,用贖金?!贖誰呀?所以,他依舊高枕無憂。
而心痛愛女失蹤的端親王馬上叫來趙總管,準備讓他到天山寨談判。打不過天山寨是眾所皆知的,所以,端親王也不準備攻進天山寨,他可不希望危及女兒的性命。
此時趙騫出來應聲。
「趙總管,我要你親自上趟天山寨,無論任何條件都必須帶回格格。」王爺神色中帶著激動,目光緊緊定在趙騫身上。他就只有這麼個女兒呀!說什麼也不能讓她淪為土匪的階下囚。「若他們不放人呢?」
「只有打進天山寨!」
「得快回報寨主才是!」混入端親王府的天山寨弟兄,得知天山寨若不釋放格格,端親王府將不惜重軍打入天山寨,這可不是好消息,得快快回報才是。
說是考慮要嫁冷若傲或是石無悔的格格,這回可是氣定神閒的等待某人的到來。相信她會來的,格格是十足有把握能攏絡她哩!
格格所等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冷若傲的妹妹冷若冰。
憑冷若冰不惜甘冒惹怒兄長而苦勸自己嫁她兄長一事來看,她對石無悔可已謂用情至深,為了不讓郎君被奪,她勢必得求自己。
一抹得意的笑容撒上格格嬌艷的容顏。正自鳴得意時,果不出月雅所料,冷若冰出現了。
她的出現令月雅眉眼笑開了。
「有事嗎?」月雅挑著眉,她不打算替冷若冰開場。
冷若冰雖覺得格格笑得詭異,卻也莫可奈何,畢竟她現在可是有求於人。
「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低聲下氣道。
「喔。我還真不知我能幫冷大姑娘什麼忙哩!」分明是嘲謔的口吻嘛!不過冷若冰依然忍住了。
有求於人即是輸家一方,她是有相當的認知的。
歎口氣,她抬眼偷窺她,想看看格格心情是好是壞,沒想到月雅彷彿會讀心術般,她開口道:
「你直說無妨,本格格心情可好的不得了。」月雅微笑的等待著。
吸口氣,冷若冰緩緩開口:
「我要你嫁我哥。」果真直說。
月雅斜睨她,只簡單問一句:「為什麼?」
為什麼?格格問得真好,一句為什麼就令冷若冰啞口無言的呆愣。她早知道格格一定會問,但她可不想讓她知道是為了她愛著石無悔,這暗戀一事說出來多丟臉哪!何況她堂堂也是個寨主的妹妹,可丟不起這個臉。她打算騙她。
「不為什麼!同時是女人,當然是希望你挑好的。」
賊笑再度躍上月雅臉龐。
「你的意思是石無悔比不上你哥好羅!」
格格話裡的戲謔冷若冰聽得出來,不由得紅了張臉,憋著氣也硬著頭皮。
「沒錯!」冷若冰口是心非。
打算逗逗她的月雅又開口了:「雖然你哥冷若傲的條件要好上石無悔百倍,但,這感情是莫名其妙的,所以說,我倒不覺得石無悔比不上你哥。」
「格格的意思……」
「我是想嘛……」月雅打住,瞧見冷若冰緊張得整個臉通紅不已,她忍不住笑出聲,淡淡道:「我想,你最好還是說出實情,也許事情會比你想像的好處理多。」
迅速地,冷若冰抬眼,想查看格格究竟發現什麼,卻只見她一派自若,她著實看不出她究竟發現什麼了。
於是,冷若冰強辯道:「沒啥實情。」
「是嗎?看來你是準備放棄他羅!」月雅揚揚眉。
「放棄?什麼意思?!」
「既然有情卻不吐露,只怕心上人會另娶媳婦啦!」
冷若冰驚疑的看向格格,老天!被她發現了?她究竟什麼時候查覺的?
「你這話有何用意?」
「沒什麼用意,只不過你們這些個女人非常的不瞭解罷了。既然有了心上人,有了意中人,為何不直接坦白告訴他,反而在一旁偷偷的覷望他。這樣一輩子也得不到他。」月雅十足看輕她。
而聽了她這一席話的冷若冰彷彿見著外星人般,不敢置信。直覺認為格格病了,若她直接跑到無悔跟前,然後告訴他,她愛他。她若不被當個娼妓看待就是被當瘋子般款待。兩要都不是她希望的。
於是,冷若冰搖了搖頭,不準備向月雅告白。
月雅十分無奈的歎口氣。
這就是中國幾千年來,女人老是被道德禮束縛得喘不過氣而自毀幸福的實際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