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衛納斯死了?!」
「我現在在車禍現場……」電話的另一頭,正是今晚舉行結婚PARTY的野獸袁誫,由他衷慟的聲音判斷,衛納斯怕是凶多吉少。「我接到連羿通知,他的腦骨碎裂,他們到達時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
衛爾斯的心跳幾乎停擺,他到底受什麼詛咒?母親不久前才病逝、罹患肺癌的衛於廎又被宣告不治、現在連他同母異父的弟弟都……
「該死!衛納斯現在在哪裡?」毫不留情推開身畔的美女,衛爾斯問道,一邊起身著裝。
「DAMN,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他皺眉怒視著不知好歹的繼續黏上來的女人,吼出一連串的髒話。「滾出去,我現在沒心情。」一想到衛家真正的血脈可能遭到不測時,衛爾斯不自覺的卸下了平時用來偽裝自己的戲諸態度,變得嚴肅而冷厲!
「衛納斯他已經送去良大了……連羿在醫院裡等他……」袁誫靠在好友最愛的白色法拉利跑車旁,一手撐著額頭,眼眶裡積蓄著酸澀的濕潤。「我現在人在車禍現場,待會兒就趕過去。」
「該死!查出原因了嗎?」熟識「美神」的人都知道他律己甚嚴,絕對不可能酒後開車,再加上他開車技術一流,怎麼可能在半夜無人的山路上出車禍,事情鐵定不單純!
難道是穆德納家族終於採取行動了……心裡一驚,他又開口:「通知風颯、卡斯頓和傅燁,他們應該還沒離開這兒,我們之前還在一起喝酒,找他們一起查查這件事!」
「我等會兒再打電話給他們,警方的調查報告說,他是違規回轉,跟後方來車對撞才……」袁誫痛苦的揪住頭髮。「DAMN!也許他是因為要趕赴我的PARTY……」
「沒有這種事!」衛爾斯拒絕相信他那精明的弟弟會因為趕時間;讓自己出這種致命的差錯。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才是害死衛納斯的真兇。
是他,是他一下午不斷逼迫衛納斯到醫院看衛於廎!是他不斷揭開他們兩兄弟都不想再碰觸的舊傷口……從小被遺棄的創痛!
「車禍的另一方是誰知道嗎?」衛爾斯沉著聲,想自這一切混亂中找出一點頭緒。
「紡織業大戶莫騑家的僕人,為什麼這麼問?有問題嗎?」面對他訊問般的強勢及銳利,袁誫總算瞭解大家為何會將他們眼中向來沒點正經的衛爾斯當成神了,衛爾斯真正認真起來的樣子,真是挺嚇人的。
瞥了一眼手上的鑽表,衛爾斯狐疑的問道:「還不知道。他們的車子呢?有人傷亡嗎?」這莫家的僕人未免太拚命了,三更半夜的還在路上晃?!
袁誫沉吟了一會兒。「沒有,我到的時候,他們連司機一行五個人,開的是黑頭轎車。警方的筆錄上說,他們是去採買……SHIT,都半夜了還採買什麼?!的確有問題!」
「有必要查查他們當時在幹什麼,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突然,衛爾斯握拳重擊床柱,他怒道:「我知道什麼事不對勁了!你不常在這兒不知道,那個莫驊早在四年前死了,他的遺產好像是被什麼條款凍結了,所以莫家的勢力在紡織業早就沒落了!」
「有鬼,一定有鬼,這樣吧,你們先回連羿那等我,我去查查這個莫家最近的活動再和你們碰頭。」心裡掠過一陣不安,他匆匆跨出俱樂部的VIP室,奔向草地上銀灰色的GTR跑車。
一連串的「巧合」,不禁讓衛爾斯懷疑這被上流社會除名的莫家;與弟弟突然出事的關連性……他腳下猛踩著油門,讓跑車的引擎狂吼出聲,在靜夜裡聽來格外懾人。
「該死的,衛納斯,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呀!為了爸、為了衛家……你得活下去啊!」為了走訪這古怪的莫家、把事情弄清楚,衛爾斯無法再逃避了。
他必須——「回家」一趟。
「終究……我還是回到了這裡。」衛爾斯駕著跑車,傲鷹般銀灰色的流線車體安靜的滑人衛家老宅的花園,一別八年,他在自己未曾預期的情況下,重新回到了這個監禁了他二十年的「家」。
踏在夜色裡,衛爾斯不禁感歎,人生的事,真是充滿了該死的巧合。
剛才袁誫提到紡織大戶莫家時,衛爾斯之所以能夠一下子就摸清對方的底細、甚至包括莫家男主人莫腓早在四年前過世的事,原因便在於——姓莫的這家子正好與衛爾斯的老家比鄰而居。
環視觸目的皆是荒蕪、頹圮,他腦中不禁浮現過去在這裡生活的情景——
孤寂的人生、被父母視而不見的悲哀……這裡,有太多太多不堪的回憶!除了顧家那個小丫頭,BONNY。
不曉得,那個小小年紀、卻老是愛故作成熟大人樣、還成天黏著他不放的小不點,現在怎麼樣了……
衛爾斯甩了甩頭,命令自己收拾起緬懷過往的情緒,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衛納斯。
他加快了腳步,踩著腳下滿園子的枯葉,身手矯健的翻過隔開兩家花園的水泥牆,準備進入莫家的土地。 毫無預警的,兩個並肩而行、手上還拿著棍棒, 似乎正做著巡視工作的男人突然的出現在他的下方,衛爾斯在他們發現他之前,將跨出的長腿收回來。
「我說那個男人的運氣怎麼這麼好啊,現在八成待;在床上享受小姐的『款待』了吧!一想到他能碰觸咱們完美的海依小姐、事後還可以獲得那一大筆的獎賞……哇,真是羨慕死我了!」
嚥了咽滿嘴的口水,他又說:「小姐之前剋死那麼多人,管家和夫人怎麼不考慮考慮我們呢?難道他們沒聽人說過,人賤命會硬點嗎?」語畢,他自覺幽默的笑了起來。
「呸,你不是吧?你敢哈那只要命的黑寡婦?腦袋壞掉、不要命啦你!」另一個矮瘦的男人陣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