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你利用婉柔,設下這場鴻門宴,要將我除之而後快?」
宋雲滔笑得更狂妄了。
「哈哈!你說得太好了,這的確是一場天衣無縫的鴻門宴。而你卻天真的以為,我要與你和平共存,我要把婉柔承讓給你?龍少白,你這個笨蛋,就算我宋雲滔再偉大,也做不到把自己的妻子白白拱手讓人。何況,你處處比我強,掩蓋過我的光芒,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
「天啊!」商婉柔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撕裂,痛楚的叫:「你太沒有人性了,雲滔,致今天,我才完全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你竟是這樣的喪盡天良。」
「很好!。宋雲滔猛的感到背脊一陣冰涼,好像被刀鋒劃過一般,橫眉豎目的瞪著她。「你竟敢用這樣的字眼來指責你的丈夫,婉柔,我究竟哪一點比不上龍少白,你卻要這樣處處維護他?。
「因為我不想你再鑄成大錯,不想你變得喪心病狂,無可藥救。」
「對!」宋雲滔逼近她。「你說對了,我是喪心病狂,我是無可藥救,那麼我做給你看,讓你知道我有多麼萬惡不赦。」
說著,他從衣服裡拿出一支銀色手槍,抵在龍少白的腦袋上,把商婉柔看得心臟要跳出來了。他驚慄的叫:「不要!雲滔,你不可以對少白開槍。」
那一聲驚叫,似乎把宋雲滔給惹毛了,他生氣的把她拉回到身邊,露出猙獰的面孔,說:
「我為什麼不能對他開槍?婉柔,你要是愈對龍少白流露真情,就愈激起我殺死他的決心,你知不知道?」
「但你逃不過法律的制裁,也逃不過良心的譴責。」
「這個不用你替我操心!」宋雲滔冷冷的說:「我們宋家有錢有勢,有多少人等著替我賣命,只要我隨便找一個人出來頂罪,我一樣可以逍遙自在。何況,龍少白要是死了,你就會永遠只屬於我,還有上海的天下,也會是我宋雲滔一個人的,所以,我今天非殺了他不可!」
瞬間,他再度把槍舉向了龍少白。
「不,不!」商婉柔更急了,她哀求的,淚痕狼藉的喊:「你不要讓這裡沾滿血腥,雲滔,我求求你,放了少白吧!」
「婉柔,」龍少白忽然虛弱的喚住她:「你別替我求情了,難道你看不出來雲滔已經失去了理智?如果我的死,能讓他消除心中的仇恨,我死而無憾。」
「對極了!龍少白。」宋雲滔定定的看他。「你真不愧是一條漢子,連死都可以這麼淒美壯瀾,可惜我不會再被你感動了,我說過,即使是要血染上海,我都要把從你身上失去的,一件一件的要回來,你等著受死吧!」
立刻, 「砰」的一聲,子彈像火花般從槍膛貫穿而出。
就在那一瞬,商婉柔卻死命飛撲過去,擋在龍少白面前,讓子彈射穿進她的:腦門,然後,鮮血不斷的從她髮際間湧了出來。
那一幕,把處在震驚中的龍少白看得魂魄都散掉了,就抱住她的身子,嘶聲大喊:
「婉柔!」
同時,宋雲滔整個人也呆掉了,他愣楞的站在那兒,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被電極一般,而全身上下也痙攣了起來,他顫抖著聲音叫:
「不!我不是故意的,婉柔,我這一槍,不是要傷害你,我真的不是要傷害你……」
「宋雲滔!」龍少白抬起一雙含滿淚珠的眼眸,痛澈心扉的喊:「你是不想傷害婉柔,但你卻親手殺了她……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是衣冠禽獸,婉柔是你的妻子,你竟敢狠心向她開槍,你到底有沒有人性?」
「不不不!」宋雲滔惶然一退,嘴裡驚慌而喃喃的念:「我沒有殺害婉柔,我沒有!這一切的真正罪魁禍首是你,是你把她推到地獄裡去,要不是你,她也不會挨上這一槍,不會中彈倒地。所以,我要替婉柔報仇,要把她所受的這一槍,從你身上要回來。」
「你來吧!雲滔。」龍少白輕輕閉上眼睛。「即然婉柔為了我可以不怕死,如果她有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你就動手吧!反正黃泉路上,有她相隨,我亦不孤單。」
「呸!」宋雲滔啐嘴了一聲: 「你未免太癡心妄想了,龍少白,我告訴你,婉柔根本不會死,等我把你解決了,我會把她送去醫院,不管花再多的錢,我都一定要把她救回來。總之,我不會讓你死得稱心如意,你休想和她生死相隨,你納命來吧!」
「住手!」
正當宋雲滔要扣下扳機的瞬間,一個男性的聲音,驀然在空氣中響了起來。
就在他來不及回頭,唐仲豪的身影已如旋風般飛撲過去,一腳踢掉他手中的槍,然後,一個回身,迅速從地上搶下那把槍,一邊直指著宋雲滔,一邊高聲的說:
「龍哥!我來救你了。」
「是你,仲豪。」龍少白驚喜的睜開眼睛。「你怎麼來了。」
「你先別問。」唐仲豪戰戰兢兢的回答:「等我把宋雲滔處理完了,我再回頭告訴你。」
「不行!」龍少白急了。「你千萬別殺雲滔,仲豪,放了他吧!」
「龍哥,」唐仲豪皺了一下眉頭。「宋雲滔對你那麼無情無義。你還要放掉他?」
「我是不想你為我殺人,那是要坐牢的呀!仲豪,你聽我說,不要對雲滔開槍,到底我和他兄弟一場。就算他再罪大惡極,你就暫時饒過他,現在最要緊的,是救婉柔,我們必須十萬火急的把她送去醫院。」
唐仲豪終於放下了槍。
「好!」
他瞪視著宋雲滔。「今天就看在龍哥的面子上,我暫時放你一條生路,宋雲滔,你走吧!」
「哼!」宋雲滔冷冷的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心有不甘的說:「龍少白,你別以為放了我,我就會對你心存感激,你作夢!今天的這筆帳,我一定會討回來,一定會和你做個了結,讓你真正明白,我宋雲滔才是上海灘的新霸主。說完,他轉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