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原因?」溫熱的氣息輕拂過她雙頰,惹來她雙頰緋紅,俊臉含笑注視著她羞窘的模樣。
「十幾年前,東方老爺在返鄉途中,好心地救了一位傷重的人,並且還照料他直到痊癒,而那人就是我爹。我這次來洛陽城,就是奉我爹之命,前來還東方家這個恩情的。」微斂的美眸不敢抬起,就怕瞧見他深邃如謎的黑瞳。
「你爹可是人稱快手神偷——駱玄?」即使心底已有答案,仍是想由她口中得到證實。
「你調查過我!」冰兒驚訝過後,美眸瞇起,不悅地質問。
「沒錯。不過,不是我命人調查的,而是老二主動去查的。」什麼?是東方傲!難怪總覺得他近來看她的眼神怪異。
「我爹已過世了,只剩下我們四個兄弟,你這次來是想對誰報恩?還有,你確定你是來報恩的,不是來報仇?」
東方凌俊臉上有抹促狹,暗指她傷他雙眼的事,戲謔地道。聞言,她只覺得羞愧的無地自容,粉唇下意識地咬住下唇,美眸餘光在瞧見他瞇起的黑瞳,忙鬆開緊咬的唇瓣。
「你說的沒錯,東方老爺已過世,所以我只能在你們四個兄弟間挑一人報恩。為了補償我所犯下的錯,我——選擇了你。」「哦?」濃眉因她的話微揚,注視著她的黑瞳泛著柔光。
「你想如何報恩?」
「只要是在我能力之內,不過份的事,我都可以幫你完成。」他為何那樣看她,在他溫柔的注視下,美眸更是不敢與他接觸。「我並沒有什麼需要你幫我完成的,不如你就繼續留下來,或許日後會有機會讓你報恩。」凝視她的黑瞳掠過一抹異光,薄唇揚著一抹詭譎。
「既然我的身份已被你識破了,我可不要再當你的貼身丫鬟。」她把話說在前頭,她才不想再和他同處一室,那太危險了。「可以,你就以客人身份住下來,唯一的條件是,你必須恢復你真實的容貌。」隨著話落,大掌撫上她的雙頰,如炬的黑瞳鎖住她微愕的美眸,無言的情愫在彼此眼中流轉,在心間蕩漾。
◆ ◆ ◆
隨著時間的流逝,自身份揭穿後,冰兒在東方府轉眼又過了半個月。在東方府裡她宛如貴客般被伺候著,可是生性好動的她,只覺得無趣。睨了眼位於桌案後,埋首於賬冊中的俊朗身影。東方凌雙眼已痊癒了,便又開始忙碌於自家的產業,這會兒還在看方才東方傲拿來,囤積一個多月的賬冊。東方傲離去時臉上那抹如釋重負的笑容,令她看了著實好笑不已。 也虧了東方凌有這個耐心,可以核對那些令人頭昏眼花的數字,若是換成是她,早不知和周公下幾盤棋去了。
將青玉瓷盤上最後一塊翡翠雪糕送入口中,啜了口香味四溢的茗茶,靈動的美眸轉了一圈,偷覷了眼那抹高大身影,纖柔的嬌軀起身離坐,腳步輕巧無聲地朝緊閉的門扉移去。
「吃飽喝足就想走了嗎?」一道渾厚的低醇聲音陡然響起,也拉住她欲跨出的腳步。
靈黠的美胖掠過一抹暗惱,無奈地轉身,迎上等待的黑瞳。「過來。」東方凌長指朝她一勾,漆黑的眸光鎖住她,高大
的身軀往後靠向椅背,等待著她上前。
他以為他在叫狗嗎?粉唇不悅地噘起,仍是不由自主地走向他。「我想出府去走走,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冰兒來到他身旁,低聲說道。從沒見過有哪個客人像她這樣不自由,要去哪還得向主人通報,她有種被他吃定的感覺。
黑瞳底泛著柔光,凝視著她清麗脫俗的容顏,微噘的粉唇,令她更添一抹嬌媚。「瞧你,只顧著貪吃,唇畔還殘留著糕屑。」冷不防地,隨著話落,大掌一伸,輕拭去她唇邊的糕屑。陡然的親密,令她驚愕地倒退了一步,雙頰難掩羞紅,清澈的美眸在對上他深沉的黑瞳,慌忙地別開視線。
這人是怎麼一回事,自他雙眼復明後,老愛直勾勾地瞧著她,害她每回被看得心慌意亂。
「要不要再等我一個時辰,我可以陪你出去。」
凝視著她驚慌防備的模樣,一抹黯然掠過他眼底,他太心急了嗎?「不用了,你忙你的,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了。」
開什麼玩笑,若讓他陪著她,那還有什麼好玩的?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多好!螓首猛搖著頭,配合著雙手揮舞,堅決表明她的決心。「好吧,小心一點,別錯過用晚膳的時間。」
東方凌好笑地看著她,讓他陪著有那麼可怕嗎?
得到應允,冰兒精緻的俏臉綻放出一抹燦笑,在他黑瞳看出神時,身形如彩蝶翮然離去。
東方凌從那抹笑靨中回神,早已不見她的身影,俊臉搖頭苦笑,望著攤開在桌案上的賬冊,心思卻早已遠揚,跟隨著那抹俏麗身形而去。
◆ ◆ ◆
一踏出書房,冰兒即快樂地手舞足蹈,嘴裡輕哼著歌,有種解脫的感覺。相處愈久愈是覺得東方凌這人心機深沉,老是利用她的弱點,將她吃得死死的。如同上回,以一品樓的糕 點為餌,誘她陪同他巡視商行,一路上害她覺得無聊死了;再加上這回的教訓,她保證下次絕不再受美食的誘惑了。
在即將離開紫宵院時,隱約聽到細微的啜泣聲,冰兒好奇地循聲而去,在花叢裡找到一抹傷心哭泣的身影。
「小青?」在瞧見蹲在花叢裡哭泣的人,她訝異地低喊。
「冰兒!」小青在聽見她的聲音,如溺水的人見到浮木般,猛地朝她奔去,緊抱著她,埋在她肩頭痛哭。
「小青,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哭得這麼傷心?」
清麗的小臉微皺,低眸瞧著她邊哭邊拿她的衣服拭淚,心下微微心疼,這件衣服是東方凌送她的,她才第一天穿,就被她給弄髒了。「冰兒,我該怎麼辦才好?」小青趴在她身上痛哭,肩頭不停地抖動,沒頭沒尾哽咽地說。「你不說我怎麼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