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轉身一瞧,這才發現她的年紀看來與自己相仿,有張秀麗甜美的臉蛋,此時正盈滿關心。在這種自顧不暇的時候,她還能關心別人,不禁令她對她衍生好感。
「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被捉來這的?」
「我叫小蓮,同大哥是來這尋親的,都怪我不聽話,沒好好地待在客棧等我大哥,貪玩跑去街上看熱鬧,我只顧著玩,渾然未覺被人跟蹤,等我發現時還來不及逃,就被兩人給迷 昏,醒來人就在這了。」小蓮低歎了口氣,臉上佈滿愁苦,她現在只擔心少欽哥若是找不到她,這會兒定是心急如焚,可她又無法逃離開這。
「你被帶來這有多久了?其他的人也一樣嗎?」冰兒見她難過,同情地輕握住她的手,低聲再問。
「已經有三天了,她們也是和我一樣的遭遇,先前還有幾位長相較為貌美的姑娘,可自從被他們帶出去後,便再也沒見她們回來過了。而留下來的人,也隨著每一天減少,大家都 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輪到誰。」
小蓮將她所知道的,全都老實告訴她,在這個人人自危的時候,有個人可以分憂,也是件不錯的事,至少可以暫時別去想擔心的事。冰兒臉色益發沉重,若她猜的沒錯,那些被帶 出去的姑娘,不是當成禮物送人,便是被劉縣令給糟蹋了。
「姑娘你長得比那些被帶走的姑娘都還要美上數倍,你要小心一點。」小蓮突然緊張地反握住她,就怕她也如同她們的遭遇般。「謝謝你。」對她的關心,冰兒十分感動,仍是繼續低聲探問:」你可知道這是哪兒嗎?」
「我只知道這是間青樓,其餘的我就不知道了。」
她們被關到這來時,老鴇曾一個個審視過她們,也是在那時才知道這是間青樓,大伙才開始以淚洗臉,知道回去的希望渺茫。冰兒環伺屋子四周,少女們臉上的絕望令人不忍,一抹想法逐漸在她心底形成,或許她們可以自救。
叩叩!一道細微的聲音,從被封死的窗欞外傳來。冰兒臉上掠過一抹喜色,忙不迭地來到窗子下,就見她之前戳破紙窗的小孔,露出一隻眼眸來,和一道著急的聲音:「駱姑娘你沒事吧?」玉面神捕留意四周的同時,一面謹慎地確定她是否無恙。「我沒事。我有個法子,可以將這些姑
娘救走,可是我需要你的幫忙。」冰兒很快地將她所想到的方法,低聲地說了一遍。「不行的,如果這些姑娘一走,那豈不就打草驚蛇了?」
「你聽我說,我方才突然想起一件事,上回我去老鴇房裡偷賣身契時,在木箱裡還看到一些書信,我猜想若是劉縣令真是幕後主使者,那有時的書信往返也是有可能的事,如果拿到那些證據,不怕治不了劉縣令的罪。」
這些姑娘連日來飽受身心折磨,令她看來實在是於心不忍,何況此事若是拖延太久,她怕不知又要犧牲多少姑娘。
「我還是覺得不安,不如你告訴我那盒木箱放哪,由我去偷比較保險。」萬一她出了意外,他有十條命都不夠死,還是自個兒去冒險比較妥當。「可你懂得開鎖嗎?」
「就算不懂,我把木箱整個拿回來給你不就成了。」「但你答應過我,要由我借此機會立功,你不能言而無信,我會小心行事的。」冰兒清麗的臉上有抹堅持,激動地說。
窗外的人沉默許久,這才點頭同意,再次交代她一切小心,這才如來時悄然離去。
冰兒見他離去後,這才轉身面對屋內所有人,俏臉嚴肅朝她們道:「我有一個方法,可以救所有人離開,可是我要你們的配合。」
◆ ◆ ◆
晚膳時,門外傳來鐵鏈開啟的聲音,門由外一被推開,兩名大漢隨後進入。「這是怎麼一回事?」
兩人在瞧見所有的姑娘全都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驚訝地欲上前查看,走沒幾步,腦後即遭到重擊,砰地一聲,身軀應聲落地。冰兒和小蓮手持木棍,相視一笑,這一擊可使出她 們全身所有的力氣,雙手還正發麻著呢。
「各位姑娘趕快起來,不要驚慌,小聲地跟在我後頭。」冰兒率先走在前頭,來到後門,輕易地開了鎖,玉面神捕和兩輛馬車,早已在外頭等著接應她們。
「我將人交給你了,我現在就去偷那盒木箱回來。」惟恐他後悔,她將人丟給他,便一溜煙地消失在夜色中。
「不行,你快回來啊!」他仔細想來,還是覺得不妥,可那抹俏麗的身影早機靈地跑了,看來他唯有盡速將這些姑娘送到安全的地方,再火速趕來接應她,只希望她可千萬別出事啊。駱冰兒再次來到老鴇的房內,從床榻下將一盒木箱取出,轉身正要離開,門卻在此時由外被撞開來,老鴇帶頭,身後跟著一群彪形大漢,將她團團圍住。
「上回我木箱裡的一張賣身契莫名其妙的不翼而飛,當時我就在懷疑了,沒想到果然被我料到。說,是誰派你來的,你又怎麼逃離小屋的?」
賣身契莫名地失蹤,再經由小翠的確認,更加證實了有人潛入怡紅院。最令她訝異的是東方府竟然會出面干預,雖不確定賣身契失竊是否為東方府的人所為,但從那次起,她
便加派人手,暗地裡日夜躲在房外監視,總算讓她給等到了,沒想到這人竟是今日才抓回來的姑娘。「不好了,嬤嬤!」
長廊外一路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隨著那夜被冰兒點穴的小翠出現,帶來了令老鴇臉色大變的話:「柴房後的小屋裡,所有的姑娘全都跑了!」
「什麼!」老鴇一張撲了厚粉的臉,氣得差點龜裂,惡狠狠地瞪著被圍住的冰兒。「是你將人全給放走的!」
「沒錯。」冰兒毫不畏懼地一口承認,暗地裡打量該如何脫逃。「可惡!將她給我捉起來,別讓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