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白。」
灰衣人乾聲一笑,才道:「既然上主已恢復能力,應能感覺到究竟是什麼方式在維持你的生命力。」
這句話讓羅燁整個臉色僵沉!
……你不停的挖人心臟,可想過自己有一顆跳動的心嗎?有人類溫暖的體液嗎?
舞天飛琉的斥責迴盪腦海。「你們可真是將人……利用得徹底呀。」他泛出一抹陰險的嘲諷。
「為了令上主擁有復活的肉體,這過程、方法上……是急進冒犯了點。」
「食血筋噬血,你們讓我不停的殺人,沉淪腥血和屍骸之氣中,藉屠殺散出的血氣來維持生存,所以食血筋已等於是我的生命一樣。」也就是說,無論他是否覺醒,無論是否得回力量都得殺人,只有沉浸在血屍之氣中,這副肉體才不會腐朽掉。
「正是如上主所言,所以抽出食血筋,對上主百害而無一利。」
……比起那些失去心臟的人,你才是真正的行屍走肉。
沒想到二百年前集榮耀與崇聖於一身的自己,二百年後竟是和血屍污穢為伍,成了一個真正人見人怕的殘殺者!
「既是合作,讓我跟你背後的主人談。」羅燁直視灰衣斗篷下的漩渦,像要看透般,冷冷說道:「妖闇邪尊灌一口氣支撐這副拼裝軀體,但是喚出我的意識,再用這種血靈引氣的方式餵養這副肉體,這個人也很不簡單,是誰呢?那個動不動就在我腦海中下令的傢伙?」
灰衣人沒有正面回應,只是道:「上主若能妥善拿到舞天飛琉耳上的金珠,好好布下金珠的各個方位,上主想見的人就會出現。」
「好個誠意呀。」羅燁冷嗤。「別以為食血筋在我體內你們就可高枕無憂,本上主若不願屈服,來個玉石俱焚的能力還有,屆時這個專愛藏在幕後操縱的傢伙也不能倖免於難!」
想操控人,就必定會將一部份的氣鎖在對方身上,而羅燁擅長的能力之一就是辨氣溯源,對方留下的氣,等於也替自己埋下可能的禍端。
「上主切莫誤會,目前我家主子不方便現身,靜待時機成熟,定會好好與上主懇切一談。」
「好,本上主等著,別忘了,只要金珠埋的地方不全,就張不成一具能射破空間的弓,那麼你們想瞞著光城聖院打開另一扇通往三界的門,則根本無法如願。」
「這等厲害關係我主子完全瞭解,但不知大海上主可還有何其它條件?」
「舞天飛琉的命我要定了。」
「殺舞天飛琉!」灰衣人遲疑著。「上面的吩咐是不得妄動舞天飛琉,這一點只怕非我能作主。」
「只可惜取下舞天飛琉的項上人頭,我是勢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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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宏偉的城堡矗立在雲浩之海中,以深海奇石建造,引四季之氣融人的晶巖,陽光照射下光燦萬千。
盤踞高空的空中都城,壯麗而神聖,其主也是獨立於三界之外的高人『賀格公爵』。
「公爵好雅興,將起的波濤顯然無損公爵的午後閒情。」空靈的聲,柔淡的傳來。
「人界永遠有挑起波濤的人,在意不完的,不如好好欣賞他們的發展,你說是嗎,凱若。」輕品著水晶杯中的淺紫佳釀,荒魁之原的主人賀格公爵悠坐花園中的午後休憩大椅上,笑意不改的舉杯一邀出現在眼前雲海上的優雅身形。
「公爵樂見這樣的演變?」來人流金的長髮下,清靈臉龐略浮淡愁,襯著那股不沾世俗的恬淡之音,每每見著都令人幾擬如夢。
「明光那傢伙都不在乎的只會躲在東方世界裡當個傳說,我又何必替他在乎!」
「二百年前的大海之主羅燁,一度也是你看重接掌荒魁之原的人選。」
「但他最終選擇了大海,而非荒魁之原。」總不會要他負道義上的責任吧。
「明光世子雖是羅燁的啟蒙恩師,但是助他更進一步的可就是荒魁之原的主人了。」
聞言,賀格公爵不禁支著下顎,有趣回問:「這話該怎麼說?」
「公爵,你可敢說羅燁能得浪·濤令賞識一事與你完全無關?」光城聖院學院長杜凱若,旭日般的雙目望著前方人,堅定道:「如非公爵的出手相助,浪·濤令不可能那麼快就選定羅燁為主。」
「這話說得好像我做了什麼助紂為虐的事一樣。」他聳肩,一副認了的模樣。「我不過是教導過他一些從自然之氣中吸取力量還有辨氣的方法。」
「這一教導讓他即使脫離了浪·濤令,也懂得如何感應浪濤的脈動,公爵對羅燁的賞識可真是不遺餘力呀。」
「我以為這樣的付出會讓他改變心意,沒想到他一心向著明光,還是選擇了大海之主這條路。」
「你是純粹賞識他而傳授能力予他?」
賀格公爵長指支著側顏,眸光始終不離雲海上的那抹清聖。「學院長這問題另帶含意呀。」
「遠古以來,你對明光世子似乎心存芥蒂。」
「或許你少讚美他點,多留意我一些,我會開始將善意表達給他。」
杜凱若不禁一歎。「又在胡說這些,對你們倆人我一視同仁,無所謂的厚此薄彼。」
「那麼……」賀格公爵起身,走到花園邊緣,面對雲海上的人伸出手,道:「進來空中都城!你從來不曾踏進一步我的領地,卻願接受明光的邀約,作客東方世界的崑崙高境。」
流金的長髮在清風中,拂過杜凱若那雙靈雅的雙瞳,隨即斂眸一笑:「或許,真如公爵所言,對你們倆人我並沒有一視同仁吧。」
這樣的回答讓荒魁之原的主人一怔,不禁好笑也帶氣。「光城聖院個個狡猾,學院長更是其中之最,竟用這種方式迴避問題!」他環胸,話語挑釁,目光卻轉為熾烈。「或者,你怕一走進這座空中都城,便走不出!」
賀格強悍的雙眼,毫不遮掩的展露出那抹赤裸裸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