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每個國家都有偉人圖像供人追思頂禮一樣,只差眼前的人以前是一具活生生的軀體被保存在海水製成的透明棺中,放在西海皇陵的神殿裡,只有特定的日子才開放給民眾追思膜拜。
這個皇帝是歷史上極少見的,文武兼備的海皇帝,最後不幸為手足所害,由於對大海確有其不凡貢獻,當時軀體被完全的保存在海棺木中,接受後人追思。
「不曉得其它人看到活生生的歷史名人就在眼前,會是什麼想法!」至少會嚇得跳起來喊——鬼呀!「這麼想來,嘖嘖,我真是有勇氣又冷靜過人。」她自褒自賞的點頭認同。
「只是,現在不會是要我一介權相,殺了前任西海皇帝吧!」隨即舞天飛琉又搖搖頭。「不對、不對,他本來就死了,我出手也不算殺了他,可是……現在我出手,那具保存上百年的遺體可能就……」
就在她陷於是否要毀壞百年古董的軀體而進退兩難時,馬蹄已飛踏轟來,一票鐵騎持長矛或劍壯觀殺上!
「啊——喂——這位先祖,看在彼此淵源上,你也先打個招呼吧!」多少先派二、三個,來段開場前戰暖身,哪有人連說個『上』還是『沖』都沒有,就一傢伙領軍卯上來!
舞天飛琉迅雷般的身影,凌空飛起,想掠過這群鐵騎,卻驀地一聲暴喝,兩道魁壯的黑影也由馬上躍起,兩道銀閃光,一上、一下,凶悍的刺向她!
雖料不到那龐大的身軀有這麼快的身法,但她仍是沉穩的回身避過上方的劍光,同時一腳踢向下方戰士的手腕,想踹離對方手中的劍,沒想到踹中的是一道硬如巖般的鐵腕!
「哇——」敵人沒感覺,她可痛得大喊,對方大掌改往她腳踝抓來,上方劍光也再次劈來,她順勢倒掛著身,再次避過上空這一擊,雙掌蓄勁再朝抓住她的巨漢腹部打去!
「啊——」舞天飛琉痛叫聲再起,因著戰甲,對方連腹部也堅硬如鐵,痛得她咬緊牙根,忍痛再出掌,這一次加重三分勁道,逼得對方鬆手。
一得自由,飛琉連忙退離數丈遙,痛得甩甩紅腫的雙手,還來不及揉同樣發疼的腳踝,她忽整個人仆倒,一記飛斧從背後橫空掃過,幾縷蒼藍髮絲被削飛,若有絲毫遲慢,她勢必斷首!
「天呀,不用這麼緊迫盯人吧!」飛琉呼口氣,想拍拍胸壓驚,卻發現自己手痛腳也痛!
光前鋒就能擋下她,遑論她想飛越過這一票精銳戰士。真是太久沒做這種武術的徒手戰,沒想到一面對,就陣容這麼龐大,偏又無法再引動法力,真叫向來愛以能力玩刺激的她,此刻也有冷汗淌下之感,不曉得古來以卵擊石的存活率高不高!
才站起,就發現自己又陷入鐵騎環伺的重重包圍中!
「喂,你們面對的是個柔弱少女耶,連個武器都沒有,你們還用這麼強力逼殺的手段,真是有違你們名將的風範,簡直——」
話未說完,四根長矛插在她前後左右的土中,很準確的將她鎖定中央,接著馬聲轟踏,六名鐵騎衝出,前方二人揮動戰斧而來!
「玩陰險呀——真是一點戰場禮儀都不懂——」舞天飛琉正忿忿要再開罵,卻見數十枝短矛飛空射來!
「太無恥了,一點不好都說不得——」
她彈躍而起,一腳勾起其中一根插地長矛,在手中揮舞成圓,剎時形成一圈碩大風漩渦,射來的短矛紛紛斷折,凌厲的戰斧隨即攻上!
鏘地一聲脆鳴,舞天飛琉矛尖挑過一記飛斧,另一記雖想以矛身擋下,無奈飛斧之力更為萬鈞,鐵鍛的矛身凹陷,寒冽的疾光滑飛,掠過肩膀,鮮紅迸撒出!
「該死!」肩上一陣劇痛,她暗罵,卻無暇顧及,因為劍、斧同時再攻來!
飛琉幾乎只能閃躲,在敵手個個都『身硬如鐵壁』下她只能以有限的能力還擊,就算她豁出去想再動用修羅魔力,在這種連環攻勢下,她根本連喘息和思考的時間都沒!
「夠了!」舞天飛琉以半凹的長矛點地借力躍出戰圈,迅退至數丈遠的大樹上!「你們這群傢伙,不管你們是史前名將還是先朝皇帝,現在都得給我跪下聆訓!」
藍白雙令從她腰上揚出!「還知道這是什麼嗎?浪·濤令!管你是不是皇親貴族,只要是海上子民都得尊從浪·濤令!」
嚴聲的叱喝,隨著藍白雙帶上綻過的澤輝,一股久違的悸動感像一波波的浪潮漾撩開來,前方,每一個戰士真的都定住了,那被『拼湊』的面龐顯得有些茫然。
生效了嗎?舞天飛琉暗鬆口氣。這裡離大海實在太遠,又鎖在封閉空間中,根本無法借自然之力引來水氣,浪·濤令還有多少影響力,她實在不知,反正狐假虎威嚇一下也行,因為跟這群石頭打,痛得她骨頭快散開!
「我好像又回到化外虛界時,每天打到掛綵,但最可怕的還是被『滅』訓練時,簡直是苦毒,身為師父,她出手之狠呀!」撕下衣擺,縛綁肩上的傷,她望著灰霧濛濛中,那群依然林立僵住不動的戰士們!
羅燁若是得靠血腥與死屍的腐膻之氣維生,那麼這群人靠的就是谷內不見天日的瘴魔之氣,還有陰冷的濕寒,再加上一股被勾起的戰意,才能得以支撐嗎?
他們渾身如巖鐵般硬的身軀,與羅燁的回生明顯又有不同,似乎只單純被喚醒來作戰的,魂識上還保留多少以前的意識?
飛琉決定清清喉嚨,扯開嗓子對著這群活屍戰士,再度大聲道:「還記得擁有浪·濤令的人就是大海之主嗎,我就是大海之主,你們得——殺人吶——」原想得到服從的敬重,沒想到話才說一半,一堆長矛、短矛、飛斧全朝她射來,嚇得飛琉差點一腳失了重心往後掉跌,連忙躲到枝枝節節的大樹幹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