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連星在心裡為自己打氣,而他那種低聲下氣的模樣就連瞿焰月也忍不住搖頭歎息。
再怎麼說,他這個好友也算是商場上有名的翩翩貴公子,怎麼一遇著程黎雁就全失去了該有的自信和風度。
就連立於一旁的程雲湧看了眼前的情況,心中也莫名地有著一種自家妹子辜負了文連星這癡情男子的錯覺。
可是錯覺歸錯覺,但他卻永難忘記當年在醫院找著雁兒時,她那宛若破碎娃娃的模樣,所以那分莫名其妙的錯覺很快地便被抹去。
「誰說他是你的兒子,你又憑什麼這樣認定?」程黎雁以諷刺的口吻反問,不等文連星回答,又繼續說道:「他是我一個人的,在你決定和別的女人結婚之際,你就已經喪失了所有的權利。」
「但在法律上,星有這個權利認這個孩子。」終於忍不下去了,雖然是事不關己,可是看著好友那如喪考妣的模樣,瞿陷月還是忍不住的出了聲。
「在法律上,他是一個沒有爸爸的私生子。」細瘦的雙臂環胸,程黎雁昂高頸項,試圖維持著自己的驕傲。
這是在被他傷得傷痕纍纍之後,她所惟一僅剩的。
「你真的以為你這麼說,我們就會罷手嗎?」他可不是什麼善心人士,對他而言文連星才是最重要的。
眼看著他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年一度的「齋戒日」,他可不想又看他一頭栽進自資的深淵。
如果真是這樣,他鐵定會被疼妻如命的火耀日給剁成肉泥,理由是他沒有解決好所有事情,而讓文連星再次墜人痛苦的深淵,那麼憐憐也會跟著擔心到吃不下、睡不著,然後火耀日就會將所有的氣出在他身上。
所以即便明知在過往中有錯的是星,但他護短可是護得天經地義,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這樣的威脅對於已然死去的黎兒或許有效,但對我程黎雁來說,只能用可笑兩字來形容。」對於瞿焰月的威脅,程黎雁不由得發出一聲嗤笑。
她早已不是昔日那個單純的女孩,難不成這些大男人以為現在的她會乖乖的束手就擒嗎?
不,不會的!
她早巳在心中發過誓,若是見不到人便罷,只要有朝一日她再見到文連星,那她便會給他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一如他當年給她的。
「你憑什麼認定我們不會走上法律這條路?」面對程黎雁的輕視,向來在「火焰門」裡呼風喚雨的瞿焰月忍不下這口氣,只見他臉色一沉,眸中進出的銳利就連昂藏七尺的大男人也忍不住的瑟縮。
可是程黎雁卻絲毫不以為意,清麗的臉龐儘是訕笑。
滿佈陰霾的雙眸直視著文連星和瞿焰月好一會,這才說道:「知道讓周氏起死回生的背後大股東是誰嗎?」
「難不成……是你?」文連星望著程黎雁臉上突生的自信,幾乎連想都不想的就猜出答案。
「沒錯!」她點了點頭,自信的笑讓她原本蒼白的臉龐映照出些許的生氣。
「為什麼?」文連星有那麼一瞬間希望這樣的笑容能夠永遠留在她的嬌顏上,可是他更清楚,這抹笑更代表著另一層的意義,那就是黎兒正在向他宣戰,為了過往、也為了兒子。
這樣的領悟讓他揪著的心幾欲發狂,但他卻肯定黎兒絕對說的出、做的到,因為心底的那分不容撼動的恨。
「兒子和報仇,你只能選一個。」彷彿無視於文連星臉上的痛苦,顯然佔了上風的她,堅定的只給了文連星兩個選項。
「如果我不選呢?」又連星知道她是在對自己宣戰,而他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拿這兩個他同樣在乎的事情來威脅自己。
「那麼程氏的資金將會全面進駐周氏,我想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那麼周氏應該還能在商場縱橫個幾十年。」
如今,程黎雁不再是七年前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女生,而是一個睥睨群倫的驕傲女人。
如果不是黎兒那雙殘了的雙腿,他甚至有一種以往的所有愛恨嗔癡都不曾發生的錯覺。
「我知道你現在執掌的『焰集團』在商場上的勢力很大,可惜的是這幾年的程氏亦非省油的燈,若是你執意要留住錯兒,那麼這兩大集團之間的勝負便猶未可知了。」
柔細的聲音之中漾著一抹不容撼動的堅持,就是這分堅持讓文連星遲疑了,因為從她眼中的堅決,他知道她一定會毫不遲疑的照她所說的去做。
這樣做的結果,不論誰勝誰負,兩敗俱傷一定是在所難免的。
他欠她的已經夠多了,不能再這樣傷她了。
更何況報家仇是他的事,彌補自己心愛的女人也是他的事,他不能拿自己的事去連累幾個好友。
所以這一局他壓根就毫無勝算,就算輸得兵敗如山倒也是理所當然的。
疲憊的斂下眼瞼,他收回凝炙在程黎雁身上的依戀目光。
「月,麻煩你讓他們帶走孩子吧!」頹然的聲調中帶著一抹蒼涼的疲憊,完全不似以往的意氣風發。
「可是……」瞿焰月還想要說些什麼,文連星已然回身,擺明了事情已經決定,不容更改的態度。
「算了。」無奈的攤了攤手,瞿焰月只能依他所言的送客。
但他真的放棄了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畢竟他冷歸冷,可是對自己兄弟的事可沒法袖手不管。
他相信「火焰門」裡的其他幾個弟兄也和他有一樣的想法,那麼既然文連星膽小的不懂得為自己爭取,那就別怪他們在他的感情世界中翻天覆地了。
大大的蛋糕上被插上七彩的造型蠟燭,小小的臉蛋上卻不見該有的興奮盎然。
「錯兒,該許願吹蠟燭了!」輕快的歌聲初落,程黎雁將兒子摟在懷中,一改往昔的冷漠,輕柔的笑著。
經過這次的離家出走,程黎雁明瞭了自己的態度對孩子的傷害,所以每當面對孩子的時候,她都是淺笑以對,甚至為了彌補自己以前的錯待,她對錯兒幾乎是有求必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