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妻子,我有權利這麼做。」回籠煙樓好幾天了,他一直克制住情慾沒敢來打擾她,那是他體恤她,讓她休養期間乘機平復擾攘紛亂的心緒。可他也是肉做的,有血有淚,有愛慾情愁;他忍得已經夠久了,他要親她、抱她……行使所有為人丈夫應有有權利。
「你——」朱雩妮靜靜凝視著他的眸子,從那黑黝得一如汪洋的眸光中尋找曾經令她癡醉的柔情,天!它居然還在?禁不住一陣心悸,傷感於他竟可以同時專情真誠地對待兩名女子。男人呵!
是命?還是蒼天太不公平?
為什麼她只能愛他一個人?她的心盈盈滿溢的始終是他英挺拔卓的身影,再也沒有空間容下任何人,而他呢?
男人心胸寬大,因為得以濫情!?
女人心跟窄小,實是專情所致!我們窮其一生二世,只認定一個人,用明月可鑒的真心相待,然換來的;卻經常是錐心裂肺的絕情背棄,何苦呢?
希冀一輩子能雲淡風輕,適情適意,就必須學會不傷心,但凡是人,誰能不傷心,除非心死了,對,無心可傷,自然不再傷。
朱雩妮推開他,一臉肅穆;緩緩起身,一件件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靜躺於榻上,閉起雙眼,聽從地啃噬他的心靈。這算什麼?
「你太可惡了!我已經盡量容忍,不去追究你的過錯,你為什麼還恨我?」天殺的女人!
織田信玄粗魯地將她抱起,虎視耽眈地瞅著她。這張謎樣的俏臉,為什麼總是惹得他火冒三丈?一根手指頭便可了斷她的生命,他為何狠不下心,為什麼為什麼!?
「我不恨你,我只是無法再愛你;」朱雩妮坦誠地告白。在澱城、在籠煙樓、在人前、人後,她可以用笑容掩飾內心的悲苦,但掩飾不了她思念、渴望的心。騙得了人,可編不了自己,她是愛他的,於全然無僕中,它來得好快,好猛烈,幾幾乎乎令她無力招架,尚需全然接受,而且深陷其中。
「你曾經愛過我?」即使已成過去,仍值得開懷大笑三百回,他在乎她的愛,那就他而言彌足珍貴的。他,一直以為她不愛他!
「是。」朱雩妮肯定地點點頭。此景此情,承認否似乎已沒太大差別。「很愚蠢對嗎?」
「不,誰敢說你愚蠢我就殺了他。」激昂的情緒,讓他毫無節制地露出凶捍專制的本性。
「傾心竭力地愛一個不專情的男人,必然的結果就是被辜負。我這不叫蠢,該稱之為什麼?」
「哈哈哈!」這差勁的男人,無視於她咬牙切齒的責難,居然仰首縱聲大笑。
「喂!你有完沒完?」人家是在罵他也!有什麼好笑的?哼!不給他了!把衣服穿上再跟他開罵,今天她是豁出去了。
「好,好極了。」織田信玄止住瘋狂般的笑聲,伸手扯掉她拾起的衣衫重新將她摟回懷中,細心呵護著。「你果然曉事明理,沒白白辜負我的一片癡心。」
他又想吻她了!
朱雩妮巧妙躲過後,酸溜溜地:
「你對誰不癡心?娶完了百合子然後呢?這是政治聯煙?還是利益換?
她漫天的醋意,令他愈發地龍心大悅。「別忘了,要我另納妾室可是你的意思。」她以前的確那麼說過,還大方地說要幫他物色。
「那是以前!」哼!這件事他記得挺牢的,分明居心叵測。
「多久以前?」
「我……我還沒愛上你以前。」真是大言不慚,未了!只意思意思紅了雙頰,代表她還是有些兒心虛。她沒嘗過愛戀的滋味,不瞭解它一旦降臨,會是如此洶湧澎湃,讓人措手不及。要替他納妾的事,言猶在耳,誰知道,自己身先士卒敕進去,至今仍難以自拔,僅僅一個百合子,就足夠令她嘔得半死,哪有雅量見他妻妾成群。「你什麼時候愛上我的??他想知道他的判斷是否準確。
這種事也好問嗎?
朱雩妮白他一眼,拒絕回答。
「你為何不回答我?」
「你負心薄倖沒資格知道。」奇怪;他抱著她,望著她,怎麼一點不覺得愧疚。
「我沒有。」
「還說?」難道百合子是被娶來籠煙摟度假的?「也許你認為光納一名妾還不足以謂之負,你的見解果然與眾不同。」
「納妾是事實,但我沒有對不起你。」織田信玄提起她的身子,將她的臉龐移近咫尺處,幾乎貼上他的鼻尖。「熟悉這個胸膛嗎?它自始至終就只抱你一個人。」
嘿!他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也,真的嗎?他又不是柳下惠,豈能懷而不亂?
「你……」朱雩妮吃驚地,將信疑輕戳著他的前襟,「你真的沒跟她……」一直以為只有女人才會為男人守身如玉,而他……他會是曠世癡情奇男子?
織田信玄篤定地搖搖頭。
「此心日月有可鑒。」
好沒道理,他的作為太匪夷所思了。
「既然你不要她,那為什麼還要娶她?」他不瞭解婚煙之事不可兒戲嗎?他可以興之所致隨便娶一娶,可百合子呢/
要她一輩子獨守空閨,比殺了她還殘忍,他不應該這麼做。
望著織田信玄熱灼灼,隱含怨尤的眉宇,霎時間,她終於恍然大悟。
「你是為了懲罰我,用另一個女人的幸福來懲罰我的出言不遜,和……」天啊!她究竟還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值得他怒髮衝冠,一氣納小妾?「你好壞、好殘忍,她可惡……」相中他的胸膛,一陣花拳仿如雨急落,捶打得自己的手好疼。
「我承認,這件事情我處理得不夠安妥善圓融。」為此,他曾經深深切地自責過;
雖然據荻原定岳和阿發的口中,約略可以猜測出,那天晚上,在雩妮茶中下藥,乘機將她的衣服剪得稀爛,變即是百合子的劣行;但是,他心裡依舊十分後悔,後悔一怒之下,應允了北政夫人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