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一道陌生嗓音試探地詢問,韋斯特收回手,側頭看向聲音來源處。眼前是一名年輕的黑人女子,帶著善意的眼神打量著她。
「請問這裡是不是有位駱可可小姐!她是亞洲人。」微頷首,韋斯特有禮地問。
這一看仔細,黑人女子的目光逐漸放射出驚喜的光芒,對於他的問話暫時拋在腦後。「你你你……你是韋斯特·裴奇?!」她顫抖著手指著他,不敢置信地指起嘴,生怕會克制不住激動地尖叫出聲。
這麼快就被人認出,韋斯特只能淡淡地苦笑,算是回答了。只希望她別大聲嚷嚷,惹來一堆看熱鬧的民眾,屆時他可可的面都還沒見到,就得趕緊脫逃。
「噢!天啊!我居然遇到韋斯特·裴奇!」她的嘴張張闔闔,想笑又靦腆,頻頻環顧四周,誇張的反應惹得韋斯特好不尷尬。
「小姐,你好,麻煩你,我想找一位終可可小姐。」他壓低音量重申!以十分客氣的口吻,甚至可以說是帶有請求她別大驚小怪的意味,就怕一個轉眼,對方變身成了廣播電台,而他會難以脫身。
「噢!拜託,你可以先幫我簽名嗎?」置若罔聞的,她只顧著自己的訝異與幸運,逕自要求,並熱情地拉起韋斯特的手猛握,畢竟遇到球王的機會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接過對方從背包裡掏出來的紙跟筆,韋斯特只好先簽上自己的名宇。
一見到他簽完名後,黑人女子才重新正視剛剛被她消音的問題,「可可是吧?她住我樓上,我帶你上去。」她笑吟吟地說著。
「謝謝。」鬆口氣道謝,他隨後跟上她。
「你和可可是朋友嗎?沒想到她居然認識世界球王耶!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啊……」一路上探問從不間斷,韋斯特只能含糊地回以無意義的音節和笑容。受夠了狗仔記者無遠弗屆的侵擾功力,他可不想因自己隨口說過的任何話,而使可可單純的求學生活受到影響。
「我住這裡,可可在樓上。」經過自己的房門順道熱情介紹,她腳步未停地繼續為他帶路。
「就是這間。」功成身退,黑人女子最後投以傾慕的一眼,才留戀不捨地下樓去。
然而,很可惜的是,半個小時之後,韋斯特仍舊等不到人。
不自覺地歎口氣,心中隱升的失望之情,讓他感到十分悵然。
將花束安整地攔在門口地板上,他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踩著不似來時輕快的步伐走下階梯,他突然對自己過度起伏的心情感到不解。
她對他的影響不小,可不費吹灰之力地牽動他的思緒,為逗弄她而快意、為想起她而歡愉、為見不著她而低迷……
回頭,若有所思的視線落在地板上那束向日葵,可可的容顏在下一秒浮於腦海,他心一悸。
他該不會……
收回視線,堅定地步下樓,隱約之中有什麼答案呼之欲出。
走出公寓,攏攏來克,邁開大步朝停在街角處等候的黑色轎車走去,車裡其中一名保鏢機敏地立刻下車,繞過車頭打開車門等候。
正當上車之際,模糊的笑鬧聲飄進韋斯特耳裡,他單腳踏入車裡的動作停頓,下意識地回頭望,竟不期然地瞧見可可的身影。
欣喜之情立即掩過低迷,他旋身欲往回走,然,她身旁的另一個人卻教他硬生生地止住動作——「拖韋斯特的福,我又賺到一項豐盛晚餐。」何孟儒笑容滿面地一手撫著圓滾滾的肚子,一手搭在可可的肩上.酒足飯飽好不快活。
「吃吃吃,你除了吃還知道什麼!」用手肘頂了他一記,可可笑昨。
所幸在離鄉背景、枯燥乏味的求學過程中,結識同為台灣人的何孟儒,兩人互相……呃……不是啦!應該說受他照顧啦,互相陪伴,生活中也多了些樂趣,否則她可能問得早包袱款款回家去了!
「呵!我還知道,昨天有人心情不好,在醋桶裡泡了一整晚,把雜誌扔在地上踩,踩不夠還拿來射飛棋。」他戲誇地笑諷著,瞥看她的彎彎桃花眼裡故意堆滿曖昧,邊說邊遠離她。
「厚!大阿懦!你居然拐著彎取笑我!」可可咆吼,伸長了手劈出一記鐵沙掌。」追向落跑的他。
「本來就是,還怕人說。暗戀就暗戀,有什麼不敢承認的!」不痛不癢,他自地再撩撥。
「你再胡言亂語,我就拿膠帶把你的臭嘴給封起來。」哇哇大叫。阿儒這兩天是吃錯藥,早晚都繞著這個話題轉,弄得她心情亂糟糟。
「哎唷,發火啦!你想封就讓你封啊!前提是你抓得到我才行!」
封得了他的嘴,封不了她的心,這一年的事實證明就是她迷上了韋斯特還不自知,身為好友的他當然不能讓她繼續懵懂下去啦!
「死何孟儒?等我抓到你,一定把你稀少的眉毛給黏掉,讓你不能見人!」一咬牙,發狠的可可卯足了勁追,一年來沉迷高爾夫球的收穫除了球技進步之外,就是體能狀況變得十分良好,不一會兒就追上阿儒。
「哈哈!暴力女,好可怕!」可可一個飛撲,跳上他的背,勾住他的頸子,啪啪啪的打擊聲不絕於耳。
兩人在回公寓的街道上笑鬧著,渾然未覺這番景象全落入韋斯特眼裡。
遠遠地冷眼旁觀,他們快樂親呢的模樣令韋斯特眸色逐漸轉暗,抿成一線的薄唇說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她有男朋友了?母親說的室友,該不會就是她身邊的男子吧?
思及此,垂在兩側的手握成了拳,這發現莫名地令他不悅,在心湖翻湧的酸澀擰緊了他的心。
悶悶沉沉的窒礙感讓他深深吸了口氣,以迅速沉澱乍見他們親密互動時的震盪。
窈窕淑女,有人追求根本不足為奇,他為什麼要這麼的反應過度,為什麼心頭又這麼地不舒坦?!
難道……是真的?方才浮掠而過的感覺不只是一時的錯覺,而是內心的真實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