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伍龍從容地抬頭,他很有風度,不以為意的對她微微一笑,繼續吃飯,並沒有被他們的抬槓給中斷用餐。
她在心裡哀嚎一聲。天哪!她還以為自己只是在想而已,沒想到做得那麼明顯,真是糗。
伍獅的薄唇上,笑意加深。「那你呆呆的在想什麼?」
「我--」找不到台階下,舒曉涼撇撇唇,沒好氣的說:「我在想,我也要去登那座只有你們男人辦得到,我們女人永遠也爬不上去的超級大山啦。」
「真的嗎?」他故意眼睛一亮,將錯就錯。「很歡迎你加入我們的登山隊,成為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登山隊』的第二位女性成員。」
什麼天不伯、地不怕登山隊,真是冗長的隊名,她嘀咕著,對他做出一個沒好氣的抱拳。「好說。」
真是討厭,伍獅那勾唇淺笑的無賴模樣,真是討厭極了!
伍龍黑眸湛湛的定在她噘著紅唇的俏麗小臉上,微微一笑。「既然曉涼要跟我們一起去登山,遠嵐和麗晚要不要也一起去呢?」
「一定要去!」伍獅立刻發揮他舌粲蓮花的本事。「山上風景如畫,空氣新鮮無與倫比,不是這喧囂的紅塵可以比擬的,跟我們一起去,保證你們兩個不會後悔,要是沒去才會遺憾終生。」
他雀躍的想,如果那位「婉如清揚」的舒家二小姐也可以一起去,那這趟累死人的登山之行就會變成快樂死人的神仙逍遙行了!
「你們三個小女生就跟他們一起去吧。」曉冽微笑著做主。「不要悶在家裡,去散散心,心情也會開朗一點。」
「說得對。」伍奕頻頻點頭,對於他最鍾愛的長媳,在適當時間跳出來主持大局,給予嘉許的眼光。
「看大姊怎麼說,我都可以。」舒麗晚淺淺一笑,沒有意見。
她向來溫馴和群,只要不是太為難她的事,她都不會有意見,別人不攻擊她,她就不會攻擊別人,若是別人攻擊了她,她也還是不會攻擊別人。
「只有我們五個人去嗎?」舒遠嵐啜了口茶,微挑柳眉,她看著伍龍淡淡的問。
「還有五個我們兄弟會的成員,以及--」伍龍帶著淺淺笑意的注視她。「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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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家的建築,是呈ㄇ字型的結構,伍龍正準備出門,月色下,就見一個嬌小的身影,穿著運動服和布鞋,不畏寒冷,賣力的繞著長迴廊前的庭院來回的跑,他自然而然的停下了腳步。
有人來了……舒曉涼敏銳的察覺,她慢下奔跑的步伐。
然後,她看到伍龍就站在迴廊裡,看著她微笑,俊朗的模樣使她心頭一跳,莫名其妙就煞住了腳步,還不聽理智使喚的走到他面前。
他端詳著她奔跑過後的紅潤小臉。「你可以把你的體力保留到明天。」
她揚揚眉梢。「你不知道,我現在是在培養我的實力,明天我要讓一個很討厭的傢伙再也不敢小覷女人。」
他笑了,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誰。「我現在要出去,要不要跟我出去喝一杯?」
「喝一杯?」
這種語法的邀請,不是男人跟男人之間才會有的嗎?
從來就沒有人這麼問過她,她雙眼發亮,但又有點不確定他的意思,他講的喝一杯真的是她想的那種喝一杯嗎?不會只是約她出去喝杯咖啡而已吧?
「去酒吧喝杯小酒。」伍龍笑了笑,看起來是那麼的慵懶從容。「要嗎?」
舒曉涼仰著俏麗的小臉看著他,興奮的吞嚥著口水,像只小哈巴狗般的期盼。
雖然家裡是混黑道的,但爺爺對她們姊妹三人管教很嚴,還有門禁,每天都不能超過九點回家,連假日也不例外。
所以嘍,高中時代,同學們幹的那些瘋狂事,她連半件也沒做過,更別說上酒吧喝酒。
見她遲遲沒有回答,他溫柔的笑睇著她。「怎麼了?如果不想去的話,不必勉強……」
「我要去!」
這種機會她已經期待很久了,在美國都沒有機會實現願望,原來她的福地在台灣。
上車後,看他一路熟稔地往市區前進,霓虹燈越來越多,還有打扮時髦的年輕男女也變多了,馬路兩旁的店面充滿過年的熱鬧氣氛。
「聽爺爺說,你高中畢業後就不想再繼續唸書了是嗎?」他扭開音響,隨口問。
「對啊!」她答得很快,覺得這沒什麼好可恥的。「我對唸書一點興趣都沒有,也沒有天分,不蓋你的,我看到書會自動頭暈,兩眼翻白。」
他逸出了笑聲。「這麼誇張?」
「一點都不誇張。」舒曉涼杏眼圓睜的形容著。「你家有個很大的書房對不對?我昨天在找餐廳的時候,不小心闖到那裡,結果,看到那一屋子的書,我馬上就頭昏眼花,覺得自己去掉半條小命。」
「小命這麼容易就去掉半條可不行。」伍龍唇角有笑意,未扶在方向盤的那隻手,很自然的伸過去,揉了揉她的頭。「你年紀還這麼小,不繼續讓書本陶冶性情,對你來說,似乎不是件好事。」
她斜著眼睨他。「我情願讓黑道來陶冶我的性情。」
對於他揉她頭的動作,她已經可以以平常心視之了,不再像前幾次那麼反常,還會心跳加速,真是亂七八槽。
反正這只是他的習慣動作,她告訴自己,不必太大驚小怪,否則反而顯得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這樣怎麼當黑道的大姐大?
他輕點了點她的俏鼻。「相信我,黑道絕對無法陶冶你的性情。」
她皺皺眉頭。
這個人怎麼小動作那麼多?一下揉她頭,一下點她的鼻子,好像把她當成寵物哦。
「誰說的?」她挑釁的問:「敢問尊駕,難道你就讀了很多書嗎?」
「還算過得去。」他很謙虛的勾唇淺笑。「從劍橋大學畢業之後,就沒有再繼續進修了,有負師長的期望,實在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