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兩點了。」
(快兩點!)這句話讓鄭俊毅精神為之一振。(老兄,你是不是睡不著啊?還是因為我欠你錢,你才故意惡整我?)
「我是睡不著。」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我跟你說,我不想再利用夏妤安了,你再幫我另外想個辦法應付我媽。」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姑媽是要你結婚耶!除了找個女人應付她之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
「那你幫我找個、找個不要太純潔的,至少交過男朋友,最好是那種可以說分手就分手的女人。」夏妤安連初吻都沒有過,可見根本沒有交過男朋友,像她那樣的女孩太純潔,他真的很怕會傷了她。
(凱修,虧你還是掌握流行的先趨,怎麼一點都無法掌握現在女人的心態?現在的女人,除了那種純潔的,不可能說分手就分手的。純潔的女人心思單純,至於其他女人,我實在不能保證她們在巴上你這個又帥又多金的男人後,會心甘情願的分手!)
「可是夏妤安真的太純潔了,你知道嗎?她甚至、甚至連接吻都沒有過耶!」他至今仍難掩心中的驚訝。
(你怎麼知道?該不會是……你已經佔了人家的便宜了吧?)
「沒有!」他大聲否認。
(那你吻她了,是不是表示你挺喜歡她的?)
「我是情不自禁,所以才覺得煩。我怕傷害了她,也怕……怕我的情不自禁會惹來一大堆麻煩。」
(凱修,你不要怕傷害了她,也不要怕麻煩,既然她能讓你情不自禁,你放掉她多可惜,我建議你利用婚前好好享受這種情不自禁的滋味。至於麻煩,我看那個夏妤安不是會製造麻煩的女人,頂多分手時,多給她點錢補償她,她再哭個幾天就沒事了。)
利用婚前好好享受情不自禁的滋味?
分手時多給她點錢補償她?
他真的可以這麼做嗎?這麼做就真的沒事了嗎?如果真是這樣,他為何會愈來愈心煩?
「我不跟你說了,我該睡了,你也回去睡覺吧!」語罷,他掛上電話,往床上一躺,又開始了一個無眠的夜。
*** *** ***
又是一個星期天,夏妤安和蘇文琪卻沒有放假。
夏妤安精神不濟地坐在製圖桌前,心思飄得老遠,手上的筆無意識地胡亂畫著,連蘇文琪來到她身後都渾然不覺。
蘇文琪看了她一眼,接著看向她面前的圖,「妤安,你是不是中了西洋七夜怪談的邪,怎麼把圖畫得像是裡面中邪的情節?」
夏妤安回過神,有氣無力地對著蘇文琪說道:「文琪,待會兒我要相親,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嚴凱修奪去她的初吻都快一個星期了,說什麼要追她,結果根本就沒有任何動靜,害她又得相親。
相親還不夠淒慘,淒慘的是她被他那一吻勾了魂、攝了魄,每天都對他朝思暮想,搞得自己茶飯不思。
會搞成這樣,全都是因為他們的吻是那麼的驚心動魄。
可是他到底是怎麼了?說要追她,她都已經見過他母親了,為什麼他會突然沒有動靜?
「妤安,那個嚴凱修都沒打電話給你嗎?他不是說要追你?」蘇文琪拉了張椅子在她身邊坐下。
夏妤安搖搖頭,問道:「文琪,我有沒有口臭?」
她一度懷疑是自己有口臭嚇跑了嚴凱修,但他當時明明就說沒有,難道是他怕傷了她的自尊心,所以才說她沒有口臭?
蘇文琪搖搖頭,「我沒聞到你有口臭啊。」
「唉!」那為什麼嚴凱修都沒有動靜?她不禁歎了一口氣。
「妤安,我覺得嚴凱修不追你是好的,他要是真追你才奇怪!是好朋友我才勸你,千萬不要妄想。」
夏妤安一聽,都快哭出來了。
「不過,你能把初吻給嚴凱修,這也算是三生有幸,別人想求都求不到呢!」見狀,蘇文琪連忙安慰地道。
聞言,夏妤安實在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妤安,你不覺得你設計的禮服能在嚴氏國際時尚的跨國禮服展展出,嚴凱修又要把禮服送給你,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嗎?」
夏妤安無法再承受蘇文琪的話,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文琪,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此時,電話聲響起,打斷了夏妤安的哀求。
「我接。」蘇文琪說道。
「一定是我媽催我去相親,你跟她說我出門了。」夏妤安覺得很煩,可是又無法違背母親。
見蘇文琪去接電話,夏妤安心事重重的轉身離開工作室。
一樣的餐廳、一樣的位子,若非她母親早已和人約好了,她真想換餐廳,因為她怕會遇上嚴凱修。
他說要追她卻一點動作也沒有,這難免會讓她胡思亂想。
是她有口臭?還是那種驚心動魄的感覺只有她有,他根本就覺得她索然無味?或者是他母親對她的印象不好?
不管是什麼原因,他不想追她的事實,讓她害怕再見到他,因為只要遇上他,一定會很尷尬。
*** *** ***
今天,七號座位上已經有人,是嚴凱修。
這一整個星期,他陷入了天人交戰,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利用夏妤安?
他其實是想她的,他沒去想章蓓蓓,反而想她,愈想她,他愈不想自私地利用她。
「先生,很抱歉,我和朋友約了這個位子,可不可以請你讓個位,謝謝。」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客氣地朝嚴凱修說道。
嚴凱修抬起頭,「對不起,可不可以委屈你們坐別的位子?」他伸手指著另一頭的位子,「那邊也不錯。」
「先生,不瞞你說,我和這個朋友是第一次見面,如果沒依約在這個位子上等,我根本不知道她長什麼模樣?」
嚴凱修一聽,直覺問道:「相親?」
男人靦腆的點點頭,「是。」
這個位子未免也太熱門了吧!
好吧,人家要相親,他總不能霸著位子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