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抽出匕首的時候,厲涅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如浪濤般席捲而來的恐懼深深攫獲住他,瞬間衝上前奪去她手中令人害怕的匕首,一掌更是毫不遲疑的擊昏了她。
抱著她昏迷柔軟的身子,他這才感到有點心安,他害怕失去她,現在他不要再想著她如謎的身份,他只要她好好的待在他身邊,其他的他都可以不計較,他是這麼愛她,怎能如此傷害她,見她難過,他比她更難過。她若真的死了,他永遠也無法原諒自己,是他害她走上這條路
的。
眾人幾乎是屏息的看著這一幕,心裡也都有幾分的明白,就只有被色慾沖昏頭的鄭伯富仍看不清事實。
「厲堡主,這小丫鬟就交給我吧!明兒個一早醒來,她就會接受事實,她會知道跟著我絕對會比……」他的手還沒碰到她就沒了,椎心的痛蔓延全身,「你……」他渾身冒著冷汗,鮮血淋漓的手掉落在藏青色的地毯上,染黑了名貴的地毯,觸目驚心的斷掌更是令人不忍卒睹。
「膽敢再出現在我或烯兒的面前,你就得死。」厲涅嚴寒的冰眸掃了鄭伯富一眼,抱起懷中的嬌軀便離開前廳,將所有生意上的客戶全都丟在當場。
高總管一臉的莫名其妙,不過他至少知道厲涅又恢復原來的樣了。看鄭伯富幾乎昏厥過去,這才點住他的穴道,幫他療傷。
「鄭老爺,需要我這個下人為你準備馬車嗎?」他再不離開,難保厲涅不會真的大開殺戒。
「你……」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可是手上的疼痛又令他說不出話。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小烯會是擎風堡唯一的女主人。」就是意外太多,他冷漠的主子才會到現在仍是孤家寡人一個。
他的話有如炸彈般,炸得他們驚愣得說不出話,怎麼也想不到,剛剛他們調戲的對象竟然會是厲涅的未婚妻!以厲涅的手段,他們還活得成嗎?
高總管歎口氣,為他們感到可憐。至少,他們優渥的生活會陷入困境,但這只是最輕的懲罰;若小烯不原諒堡主,他的怒火可能會朝他們這幾個不要命的人發洩,尤其是這個色膽比天高的鄭伯富。
鄭伯富的一張臉因失血過多呈慘白,又聽高總管這麼說,他的臉色變得是完全死白,禁不住這雙重打擊,乾脆暈了過去。
鐐 霖 豺
四周層層的迷霧包圍著她,她怎麼走也走不出這些陌生的地方,漸漸的她聽到有人在對話,便舉步朝那聲源走去,她看到了名英挺的男子和一名美絕的……是她和厲涅,她在她臉上看到幾近絕望的哀淒,更在他身上看到 殘忍。
她不想再看下去,轉身就走,可眼前卻又出現另一幕,也是她跟厲涅,他溫柔的樣子跟之前的景象大不相同,可一瞬間,他又變得異常寒厲,對她也只是冰冷的無情。
她不想再見到他,可一轉身卻又見著他,還有那令人作嘔的鄭伯富,他一再的輕薄和厲涅的允許,毫不留情的再次傷了她早已傷痕纍纍的心,對厲涅的在意也隨著眼前的種種而消逝,她對他不再有信任,封閉的心也不再為他開啟,今生她都不想再見到他,不想……
尹言烯眨了眨眼,看著雕功精美的床頂,腦中空白的什麼都不願去想。
「你醒了?」
身邊傳來一道溫暖的柔聲,她慢慢的偏過頭去,看到了一臉憂慮的厲涅。
她又慢慢的將眼光調回,昏倒前的記憶漸漸浮上心頭,她平靜得什麼都不說,也不看他一眼。
「烯兒,原諒我。」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臉頰上,語氣熱切又輕柔,小心翼翼的樣子彷彿當她是易碎的水晶娃娃般。
她沒說什麼,只是將手抽出,放進棉被裡。
「烯兒,你不肯原諒我是嗎?要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我只是太在乎你才會這樣,告訴我要怎麼做?」他傷她太深了是不是?
尹言烯仍是一語不發,甚至將眼睛閉上,轉身背對著他。現在她不想看到他,也不想聽他說話,或許,等一下他又會莫名其妙的變凶也說不定。
「烯兒,別這樣,告訴我該怎麼做?」他都可以不計較她的身份,她為何還要這樣對他?
她動也不動一下,狠心的不去理會他。
「烯兒。」他一把扳過她的身子,讓她與他面對面。
「讓我走。」她的要求只有這樣,不帶一絲感情的看著眼前這個傷她至深的男人。
「不,你哪裡也不能去,你是我的。」
「算了。」跟他多說無益,她不想再浪費唇舌,再次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烯兒。」到底他要怎麼做,她才肯原諒他?
尹言烯封起被他傷得幾近死亡的心,狠心的不去理會他無助的聲音。
厲涅不知該怎麼跟她說,或要跟她說些什麼,只能靜靜的看著她。時間悄悄的溜走,寧靜的夜晚除了靜還是靜。
她知道他一直在床邊看著她,但他溫柔的注視依舊無法溫暖她受創冰封的心,說不恨他是騙人的,可她也知道,沒有愛,哪來的恨?原本以為他會呵護寵愛她一輩子,可後來呢?她不該愛上他的,更不該遇上他。
「烯兒,你還會在乎我嗎?」他的聲音突然傳來,打擾了這一片寧靜。
她不想回答他的話,只因她不想再受到傷害,她承認自己很自私,為了不讓自己受到傷害,她可以毫不猶豫的傷害別人。
「你在乎我,你是在乎我的。」他突然扳過她的身子,迅速的俯身吻住她,飢渴的尋求她的甜蜜。
他霸道的吻直壓得她喘不過氣,又想到先前發生的事,她的淚便不知不覺的淌了下來。
「你……」他知道她是在乎他的,可為什麼?她為什麼要哭?
「如果你覺得對我羞辱夠了,就請你離開。」已經決定不再愛他,為什麼仍對他眷戀不已?現在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好好理清繁亂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