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張榆吐了吐舌,模樣無奈卻又不失可愛。「其實我是被我舅媽拉過來相親的。」
「相親?」又是一個巧合。
「對呀!沒想到相親這麼無聊,只能乖乖的坐著,雙手放在膝蓋上,視線放在手上,嘴巴不停的嗯呀啊的,眼前的白斬雞、涼拌山豬皮這麼好吃,卻只能看不能動,唉,可惜啊!」張榆大歎,不由自主地將心裡的想法全說了出來。
「你是這裡人?」
「算是啦!對了,你呢,你在這裡做什麼?」
遲鈍地發覺自己正在對他發牢騷,她又吐出了舌,很稚氣的動作卻教人無法討厭。
怪了!同樣是稚氣的舉動,他卻不會討厭她……他暗付著心裡異樣的感受。
「我?我跟你一樣。」他冷冷地說,視線飄向餐廳內。
「跟我一樣?吃雞嗎?」她的目的是想吃雞,沒有吃到,當然萬般遺憾。
「是相親。」他糾正。
「相親!?」她驚呼。
他這種人根本不需要相親吧!
他英俊的臉龐、修長偉岸的體格和酷酷的氣質,都有當明星的本錢,而且還出手闊氣、大方,只要是有長腦子的女人,都會想要抓住他這種長得帥又有點錢的男人。
若是他真要結婚的話,一定有一卡車的女人任他挑,相信不做正妻,也多得是女人願意做他的地下情人。
突然,她想到一點——他……他不是只愛男生不愛女生嗎?
所以就算他相親,也沒有意義呀!
「跟你一樣,不是自願的。」
她的表情很奇怪!易證暐直視著她,發覺到她並沒有化妝。即使是在這樣的場合,她還是素著一張臉,乾乾淨淨的、不加任何修飾和遮掩,和裡頭的那個女人大相逕庭。
他還注意到她一身襯衫、牛仔褲,似乎並不在意此刻的衣著會給對方的印象如何。
嗯,還是自然點好。
她清新的氣息讓他的體內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悸動。
「你說你不是自願的!?被逼的?怎麼可能?」她實話實說,才不相信他是個能被掌握的人。
「你怎麼能這樣肯定?」
他被她挑起興趣了。他們不過才見過幾次面,她如何能這麼肯定?
「很簡單啊!因為你看起來就不像是那種會被掌控的人,你是掌控別人的人。」
他露出一抹笑,滿意她的答案。
「怎麼樣?我是不是沒說錯?」張榆見他不語,問道。
「平常是這樣沒錯,不過今天牽扯到我的母親大人,所以例外。」
「母親大人?哦,我懂了,」
他一定是不想讓他媽媽知道他是個同XX吧?她不想說出那三個字,那會讓她內心萌生一股難受的感覺。
難怪他會覺得很為難……禁忌之愛的無奈,真教人鼻酸。
張榆的同情心氾濫,一臉憐惜地望著他,心裡亦為他難過。
「你一定很為這件事頭痛吧!其實現在的父母都很開明,你或許可以試著跟你媽媽談一談。」她像是戀愛專家般的開導他。
「你如何知道我們沒談過?」易證暐反問。
「啥?談過了!?那情況還是沒有改變嗎?」
她沒想到他這麼敢,他就不怕把事情真相告訴他媽媽,他媽聽了會心臟病發嗎?
張榆不由得佩服他的勇敢與對愛情的執著。
「有改變我還會在這裡嗎?」
她為什麼用這種帶著同情的眼光看他?易證暐覺得奇怪,不過任憑他再聰明,都不會發現兩人在雞同鴨講。
「說的也是喔!」
也對,想必他媽媽是想力挽狂瀾,替他找個妻子來改變他的性向。
他被強迫去改變已經很可憐了,還必須拋棄所愛……
唉!她自顧自的搖搖頭,渾然未覺這根本不關她的事。
「你還沒有想到什麼解決的方法嗎?」
「方法?嗯哼,我想不需要。」
「可是這樣會很傷你媽媽的心耶。」
「我的事情其實不需要她費心,時候到了我自然就會結婚,而且對像必須是我選的。」
他的態度依然強硬,但是卻不曾注意到自己對她透露了太多私事。
「哦。」張榆點頭,他說的時候到了,應該只是一種推托之詞吧?
除非他要做個不孝子,不管父母的感受,否則,那一天永遠不會到。
張榆偷偷地打量著他,他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會不管父母的人。
「你不用再進去嗎?」
他看到裡頭有人朝著這裡招手,似乎要引起她的注意,可她並未注意到。
「啊?我想到一個好主意了。」
她突地叫了一聲,顯然剛才他的話沒入她的耳。
「我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喔,這個辦法可以讓我們兩個都免於再次相親。」
她笑臉盈盈,驚喜覆在她的臉上,使她看起來煥發出一種迷人的光彩。
他盯著她的臉,癡怔了片刻。
「我們假扮情人就好了嘛!你說這樣是不是很兩全其美?」
假扮情人!?
易證暐的面色陡地一變,他們稱不上認識,她就敢提這種主意?難道她不怕他是壞人嗎?
「你說這個主意怎麼樣?」見他久久都不吭一聲,張榆再問。
她真是聰明,想出這種完美的法子。一來,他媽媽會以為他已經轉性,可以放下心頭重擔;二來,他又可以繼續跟愛人在一起;三來,她也可以躲過舅媽替她安排的相親;四來,她可以跟他做朋友……
「怎麼假扮?我們甚至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我叫張榆,不是吃的章魚,是弓長張,榆樹的榆。你呢?」這還不簡單!
「易證暐。」
「易、證、暐!你是說,你是那個宏偉企業從不公開露面的神秘總裁!?」
天吶!當各家媒體還在想盡辦法得知他的長相時,她居然看到了他的廬山真面目,而且不只一次!?
「是。」他應道。
哇!張榆瞠大雙眼,頓時愣在當場——
☆ ☆ ☆
「小榆!你要在這裡透氣到什麼時候?還不快進去!」唐霏珍一推開餐廳的大門便嚷道。
「舅媽!」張榆回過神來,她還沒有從他是神秘總裁的驚訝裡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