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的人,難道會比不上她?」談至賢拉下老臉,一雙老眼直瞪向自家長孫。
「情感的歸向是人心無法控制的,那憑借的全是一種心動的感覺!也之所以,我會選擇她。」談孝文直言不諱,卻惹惱了一夥老人。
哇--好深情的表白!立在談孝文身後的弟妹們,全數給予掌聲以茲鼓勵。但,面前對陣的老人軍團們,可就個個都很不爽了。
至於,倪苡沁嘛,在聽見那樣的話後,她已經傻得更加徹底。
他、他是說真的還假的?那個什麼心動不心動的……是為了她嗎?
忽地,倪苡沁的心臟開始急速跳動,有點心慌、有點意亂,但卻有著更多更多再更多的……喜悅!
奇怪,她真的太奇怪了,為什麼聽他這麼說,她就會這麼高興?難道說……她早在不知不覺中,也為他動心了?這念頭來得太過突然,震得倪苡沁一片茫然。
「少在那胡扯一堆!總之,我是不會認同那丫頭的……」談正忠火大的朝兒子吼去,一雙怒眼更直往自家兒子身上瞪去,恨不得能在兒子身上燒出兩個洞來。
「你們認不認同都無妨,因為我壓根沒想過要你們認同。」一個聳肩,談孝文抱著人往大廳的沙發椅組走去,而後極其溫柔的將人安頓好。
「妳先休息一下,這場口水戰可能得打上好一會兒,妳要是覺得無聊,不妨先瞇一會。」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談孝文體貼的將外套輕覆在她身上。
天吶,這一幕未免也太柔情了吧?不單是眾人看得眼兒瞠大,包含被如此「伺候」的人都覺得很扯。
現在是怎樣?他們談家人要開戰了,所以就叫她這個閒人坐到旁邊看戲?倪苡沁直覺好氣又好笑。
她氣的是--他都把她拉下水了,現在卻又拿她當局外人看;而,她想笑的是……他真的對自己好溫柔,溫柔到讓人忍不住想沉淪。
只是,他的這份溫柔,是真心還是作假?倪苡沁發現自己很在意這個問題,但卻問不出口。因為,一來是時機不對,二來她怕得到的答案是後者。
而,為什麼她會感到害怕呢?說真的,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所以……還是算了吧,這問題太過複雜,她就先別傷腦筋了。
「喂,是因為我嗎?」拉住正要起身的人,倪苡沁丟出了個梗在胸口的疑問。
「不,妳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主要還是為了我自己。」拍了拍倪苡沁的手,談孝文旋即起身面對眾人。
哦,好吧,既然她不是引發「談家戰事」的主因,那她就比較能安心的坐在一邊觀賞了,反正……她也只能看戲啊!不然她還能做什麼?
人家的家務事,她本來就插不了手,再說嘛……應該也不會有人想聽她講話吧?所以,她也只能乖乖坐一邊囉。調整了下坐姿,倪苡沁已經在觀眾席上準備就緒。
「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孝文,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傅秋菊單手撫額,一臉的傷心難過樣。她不懂,她家兒子一向都很聽話的啊,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叛逆?
「媽,我不是變,我只是受夠了。」轉身,面對眾長輩,談孝文的笑臉終於褪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冷峻。
「受夠了?你這是什麼意思?」不單是傅秋菊不能理解,就連談正忠也不能理解,他們無法接受兒子的瞬間轉變。
談孝文一向乖巧,是他們兩夫妻的驕傲,也是談家人最引以為傲的第三代,談家人的希望全倚重在他身上,他卻突然來上這麼一句--受夠了?
「很簡單,意思就是--我不想再任人宰割。」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聽得談家長輩怒紅雙眼,晚輩則是高聲呼叫。
「我為這個家族付出的已經夠多,你們為什麼就是不懂得知足?」再一句冷言送出,談孝文的神色更形冷厲。
眼見此狀,談家長輩們不禁連連抽氣。從沒想過會見到這樣的談孝文,他不該是這樣的,他一向都很聽長輩的話,不是嗎?
「的確,你是為這個家擔了不少事。」談至賢畢竟是一家之長,再加上他大風大浪見多了,這等小小轉變怎麼可能唬得住他?想當年,他可也是硬漢一個哩!
「但你也別忘了,這些都是你自己要擔的。」談至賢掃視著一票孫子孫女,看得那夥人個個低頭噤聲,最後才又定視在談孝文臉上。
「爺爺說的沒錯,的確是我自己要擔的,不過……」忽地展了抹笑顏,但卻是教人看得渾身發寒。「我累了。」
「呃?」眾人一陣傻眼,不懂這句話的涵義何在。
眼見老人們全數呈癡傻狀態,談孝文只覺好笑。他還表達得不夠清楚嗎?成,那他就說得更明白一點。
「當初,我之所以會答應,是因為你們掌有經濟大權,但現在他們個個都能自給自足,所以……我若想走,你們以為還留得住?」雙手環胸,談孝文丟出的話宛如炸彈一般,炸得那方人馬險要屍骨無存。
「喝--」眾老人開始驚慌,只見他們一個個的臉色在瞬間轉白又發青。
「耶--」眾小輩齊聲歡呼,為了談孝文終於肯放下重擔而感到欣慰不已。「哥,我們挺你!」
「你們……你們這些……」眾家長輩開始想罵自家的兒子,女兒,但卻是被小輩們搶白搶得更快。
「我們怎樣?我們翅膀都硬了啦!不要想再拿我們來做借口,你們該放哥自由了,他為你們、為我們都做的夠多了!」帶頭嚷的小輩,自然還是談孝誠。
「對,還敢提當初咧?要不是你們太卑鄙,威脅我們若不照你們的安排走,就要給我們斷糧、斷經濟的話,大哥又怎麼可能會被你們綁住?」Joycelyn接續聲援。
眼前一來一往的言詞對陣,教倪苡沁終於搞懂些許情況,然後……心頭竟是開始有些隱隱的犯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