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慕傑不習慣居於劣勢,找著話題要扳回自己做師傅的尊嚴,卻也無心的打散了滿桌原本奇異的氣氛。
「派對?」甜笑消失了,短短一句話,提醒了唐糖太多的現實。
「也該驗收一下這兩天訓練的成效,看你勾引男人的本事到底及格了沒有。」
沒心思去研究她的不對勁,黑慕傑早為了自己的異常而滿心煩躁。
一向平靜無波的冷然心緒消失無蹤,黑慕傑發現心底竟然湧現出許多莫名的懊悔和愧疚……似乎是因為她突然黯下的臉色。
「不及格又如何?及格了……又能怎樣呢?」
心底的情緒太過複雜,唐糖情不自禁瞅望著地,眼裡佈滿了太多昭然若揭的感情。
心頭有抹苦澀的情緒,好像是因為動情而起。
就在不知不覺間,她似乎種下了太多不該有的感情。是因為理所當然,是因為意亂情迷,是因為他是唯一闖進她生命的男人……還是因為他是他?
搖了搖頭,唐糖真的是一頭露水又莫名其妙。
感情發生得無聲無息,唐糖卻領略得太驚天動地。歎了聲氣,她早該知道這男人太過危險、也太過無情,她早就告誡過自己……
但是,緣分真的牽扯上、感情真的發生之後,這一切又豈是她說抗拒就能拒絕的?
他愛捉弄欺負她,她認命又無奈的甘心受欺侮……這算不算是一種絕配,又算不算是互補呢?
唐糖努力尋找著自己動心的理由,卻毫無頭緒的只能認命接受動情的結果。
「及格了,就能對你說聲恭喜,預祝你早日脫離苦海。」
黑慕傑揚著淺笑,故意忽略心底微微發泡的不舒服情緒。
「你覺得我能成功嗎?你又希望我成功嗎?」
她口氣急切的有些不甘願,不甘心只有自己陷入情網,他卻像局外人似的猛將她推入萬丈深淵。
「我覺得你當然可以成功,同樣的,我……也希望你可以成功。」
口氣裡有著自己才知道的猶疑,黑慕傑望著她蒼白的勝色,只能蹙緊眉頭的任自己心煩意亂。
「是嗎?你果然是希望我能成功的。」無奈的點了點頭,唐糖的心止不住地有些刺疼,一切簡單得只為了他隨口的一句話語。
心動,應該是件很美麗的事情。
只是為什麼她一點也感覺不到幸福,只感覺到深深的絕望?
情不自禁想起昨晚那個意外的吻,唐糖無意識的輕舔了自己乾渴的唇瓣,真的無法克制自己不滿心哀怨的望著他她只能痛苦的任疑惑一點一滴侵蝕著自己脆弱的心緒。
為什麼他什麼都不提?難道,他真的只把一切當成意外,一段不堪回首的尷尬回憶?
強忍下湧進眼眶的淚意,唐糖堅強的別開了頭,不願意讓他看見。
「走吧,時間還早。我帶你去買幾套衣服,晚上就看你大展身手了。」
故意忽略她的歎息,也故意忽略心底一直不曾停止的刺疼。直覺的不想去細究這些太複雜的情緒,黑慕傑選擇了逃避,努力遊說自己一切都沒有什麼不同。
即使他很清楚,所有的一切都在昨天太親密的接觸之後有了改變,黑慕傑還是鴕鳥的將一切視若無睹。
眼神不由自主的膠著上客廳裡擺放的老爺車模型,那台法拉利復古車款在陽光下閃耀得十分亮眼。
黑慕傑望著它,努力的想利用自己對它們的狂熱,去壓蓋過心頭竄動的不明情緒。
他不需要女人,他只鍾愛各式各樣的老爺跑車。
他黑慕傑只愛法拉利,他絕對不會愛上任何女人。
尤其是眼前這個發呆的笨傢伙。
因為……她是唐糖,她是父親替他挑的女人……
他絕對不要。
第七章
一襲藍色細肩低胸洋裝浮貼的熨合在唐糖曲線玲瓏的身段上,卷髮綰成了髮髻盤起,露出了性感的頸部線條,只微微垂下幾絲髮絲,增添了幾抹性感。
娥眉淡掃的小臉上沒有太多刻意的造作,粉嫩的肌膚映襯著剪裁大方簡單的藍色洋裝,唐糖臉上始終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哀愁,單純的淺笑,巧妙的混合了她純真又神秘的性感氣息,引人無限遐想。
黑慕傑驕傲的挽著唐糖步入今晚的派對現場,滿意見到自己精心設計的成果引起男士們的一陣驚歎。
「慕傑。」
「小糖。」
一男一女熟悉的聲音,同時喚住了他們的身影,回頭一望,兩人都不禁有些意外。
「巧穎?你怎麼也來了?」鬆開了緊挽著黑慕傑的小手,唐糖開心的摟著好姐妹,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歎。
「走,我們去一旁聊聊,別理他們了。」沒忽略老友眉間隱藏的哀愁,巧穎笑著拉過了三天不見的好友,有些心疼。
逕自拉著唐糖離開了男人們的視線,鄒巧穎只淡淡的望了一眼黑慕傑,什麼都沒多說。
「她是個特別的女孩,她知道了你的身份。」望著女士們漸遠的身影,阮覲碩才低低的歎了口氣。
「鄒巧穎,是你未婚妻的好朋友。前天她突然闖進了黑氏大樓指名要找你,不得已,我只好替你接待了。」語氣裡的哀怨很明顯,自從大學的新生訓練認識了這傢伙開始,注定了阮覲碩被拖累的一生。
「然後呢?」點了點頭,隨於向侍者要了杯威士忌,黑慕傑的眼神一刻也沒離開那抹心繫的身影。
「她查出了實情,知道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男主角。」也拿了杯雞尾酒,對老友的不體貼十分習慣。
「她……那女人會告訴她嗎?」眉頭蹙起,黑慕傑從沒想過這個情況。
「我想應該是不會。還有,她不是那女人,她現在是我的女朋友。」也蹙起眉頭,他是為了老友太沒禮貌的稱呼。
畢竟如果巧穎真的有心想公佈實情,那她一開始會直接找向唐糖,而不是到黑氏辦公大樓試著想運絡到黑慕傑。
「動作這麼快?」忍不住有些驚訝,才兩天不是嗎?
「你也不差呀,才兩天不是嗎?」五十步笑百步,阮覲碩斜睨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