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疑我的能力?」玉芙危險地瞇起眼。
「奴婢不敢。只是……格格到了那裡總不能指望別人聽得懂我們博大精深的語文吧?」小香也很努力地跟著史神父學習,可她到現在還是一個頭兩個大,說得連自己都聽不太懂。
「所以囉!你再不加強你的語文,到那兒可不換成我要伺候你了。」玉芙藉機教訓不知好歹的侍女。
「啊?!」
「啊什麼,還不快點去上課。」玉芙打發囉嗦的侍女走人。
「是,格格。」小香深怕會像她說的那樣,急忙就要去加緊練習那饒舌的語文。
「耳根子終於可以清淨了。」玉芙掏掏耳朵咕噥。
「哈哈哈!」看到這一幕的雅各·安狄爾,只覺得眼前這名黑髮女子十分特別,尤其是對事物的獨特見解頗為新奇。
「你笑什麼?」玉芙看著走出暗處的金髮紫眸男子問。
「你們的對話……好可愛。」他想不出更恰當的形容詞了。
「這艘貨船上應該沒有其他的客人了。」她記得阿瑪說過好不容易才等到有艘貨船要送絲綢、茶葉和瓷器等物品到英國,因此這艘船上不太可能還有其他乘客。
從眼前這名高大的男子那身裝束看來,他也不可能是船員。
「你是說除了你們以外嗎?」他好笑地問。
「正是。」玉芙高傲地回答。
「那麼很不巧的,我雅各·安狄爾就是除了你們以外的乘客了。」
「可是,怎麼我們都上船個把月了,從來都沒見過你呢?」玉芙一點也不怕生地和他交談。
「可能是因為我常待在房裡辦公少出來走動吧,所以才會錯過認識美麗小姐的機會。」
「你很會說話嘛!」玉芙聽得心花朵朵開。
「有這個榮幸與你喝個下午茶嗎?」雅各對於這名不造作的東方女子頗有好感。
「我該怎麼做?」對於這類的邀請她可是陌生得很。
雅各將她的手放到他臂彎裡,「你只要點點頭就可以了。」
「好像很容易。」玉芙笑著同他往餐廳走去。
雅各替她拉開椅子引導她落座,隨即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還不知道小姐的芳名?」他邊說邊將點心牌遞給她。 ;
「我叫愛新覺羅玉芙。」她將點心牌遞回給雅各,「我不懂,你看著辦吧!」對於這叫下午茶的東西她連碰都沒碰過。
「愛新覺羅?!大清國的國姓,你是皇族中人?」
「嗯,你沒聽我的侍女喚我格格嗎?」玉芙對他解釋這格格的稱呼等同於他們的公主。
「我知道,這次我來拜訪大清國,你們的皇帝還想要許我一個皇格格呢!」不過他尚未答應就是了。
「真的?」這人的身份一定與眾不同,不僅能面見聖上,還讓聖上有賜婚的意思。
「原本我這次出訪只是替英王送禮給大清皇帝,沒想到大清皇帝卻一直推銷他的女兒給我,害我只好盡快返國覆命。」雅各總喜歡拿這件事當成笑話說。
「你是英國派來的使者?」
「可以這麼說,我的確是奉了喬治國王的命令來的,不過卻是以私人身份到訪。」雅各解釋道。
「你的國王?」看他那副恭敬的摸樣真讓人好奇他口中的國王是何許人也。
「現任的英國國王名喚喬治。我雖然替他送禮來東方,但主要是來開發新航線的。」
「你是商人?」看他一身貴族的行頭似乎不太像。
「也不算是,我只不過是這艘船的出資者之一,真正的大老闆是安格洛·威廉·諾登,他是位公爵,我就是奉他的命令到東方來拓展航線的。」
「看來你跟那個大老闆很好。」玉芙從他崇敬的態度中可窺知一二。
「我和安格洛自小一起長大,因為我們的母親是姐妹。」雅各輕笑地說。
「原來你們是姨表兄弟。」玉芙恍然大悟。
「姨表?這個稱謂很特別。」
「呵呵!你也覺得很亂對不對?」玉莢笑得燦爛說:「有時候我也覺得親戚間的稱謂很麻煩。」
「可是一聽就知道其中的關係,挺有學問的。」雅各反倒對這些稱謂感興趣。
「那倒是。」老祖宗的智慧嘛!
「說說你們那兒有什麼和我們不一樣的。」玉芙極欲探知那心生嚮往許久的地方。
「可多著呢!」雅各將他所見所聞的相異之處說了出來,聽得玉芙對那遙遠的異國更是感到期待。
「有機會你一定要去瞧瞧我們的王宮和你們的有何不同。」兩種風格截然不同的建築,卻同樣是在彰顯當權者的威權象徵。
「可惜我連我們的皇宮都沒仔細瞧清楚過,更何況是你們的王宮。」說到這她就有氣,雖然她透過玉玉的關係進過宮幾次,不過都是待在玉玉的寢宮中,根本沒機會一覽皇宮的浩大。
說來她也是個格格,為什麼她就不能進宮呢?
難道是因為她的所作所為會給阿瑪丟臉,所以沒人願意讓她進宮,怕她丟了成親王府的面子嗎?
「有機會我一定帶你去見識一下。」雅各對於西式宮殿的雄偉頗感自豪,自是希望能介紹給她欣賞。
「真的嗎?」自己國家的宮殿見不著,去別國的王宮參觀參觀也挺不錯的。
玉芙覺得認識這個朋友還頗有用處的,不僅往後有人幫忙照應,且他的身份尊貴,還可以自由進出王宮。
「當然。」一定要讓這個大清格格知道他們的文化水準有多高,雅各驕傲地想著。
「你們到了英國要住哪兒?」他關心地問。
「史神父說他已經幫我安排了修道院,可以一邊上課、一邊玩樂。」不過她可一點都不想上課,她只想玩樂。
「那我可以常去看你嗎?」
「當然,我還得靠你遊覽王宮和英國呢!」總算找到去玩的伴了,玉芙高興不已。
第二章
「爵爺,安狄爾公爵來了。」管家推開沉重的木門,有禮地向坐在桌後專注寫信的褐髮男子報告。
「他在哪?」男子只抬起湛藍眸子瞟他一眼,又將注意力轉回寫了一半的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