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有趣耶……」貝爾凝視著窗外的景色,霓虹灑在他無瑕的臉上,那模樣十分動人。
然而,何歡惦記的是在他體內的Bell,他給她的感覺是——她想分擔他的不快樂,與他一同歡喜悲傷。
「我要去迪士尼取材,那裡在港灣區,離都心滿遠的,所以我們可以一路玩過去。」
「迪士尼……我似乎有聽過?」
「一個超級大的遊樂園。」何歡甩掉關於Bell的思緒,在腦裡計畫著行程。「都心和郊外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貝爾,你來橫濱沒去玩嗎?」
「沒有。」貝爾想也不想地搖頭。
「那你……為什麼來日本?」她對於他,一直不敢問得太多,怕聽到過於殘酷的事。
「Bell和凱文決定到日本的,他們要在這裡和蘇丹交易,蘇丹有他們需要的解藥。」
「你的毒,真的有藥可解?」何歡非常關心。
「是的,在蘇丹那裡。」貝爾沉重的說:「蘇丹是新老大。」
「你們的交易是失敗了,還是沒有見面?」
「失敗了。凱文突然失蹤,Bell自己去談判,卻和蘇丹打起來。」貝爾憂愁的解釋。「Bell回去找凱文,才知道用來交易的東西讓凱文丟了,結果他很生氣,就和凱文分開了。」
「那……解藥不是換不到了嗎?」何歡聽得滿臉鬱悶。「你想,會不會是凱文獨吞了那樣東西?」
「凱文不是那種人。」貝爾很篤定的搖頭。「蘇丹後來召集他在亞洲的手下追我們,最後發生了報紙上那些事……」
「有什麼辦法取得解藥?」何歡問了以後,忽地咬住唇,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為了根治病毒,他肯定要再和他的組織交手,那意味著他會離開!
她心生惶恐,不願貝爾離開自己。「貝爾,事實上我也是第一次出門玩,以前出門只是為解決民生需求,現在才是真正去玩。」
「啊?」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因為我總是自己一個人,形單影隻的,要玩也玩不起來,而我的朋友工作的性質不同,休假的時間也和我不一樣。」
「歡歡的家人呢?」貝爾感覺到她溢於言表的孤寂。
「我離家出走。」何歡輕吐粉舌。「我家人很不喜歡我的職業,可我喜歡,他們反對得很激烈,我只好暫時離開他們。」
說著說著,她看向遠方。
她也想四處玩,牽著某個人的手,從新宿西口的中央大廈一直逛到三井大廈,一路看櫥窗也好,只要有個人陪在身邊,不要一個人孤獨地映在玻璃窗上,看了都覺得可悲。
「我要和你把整個東京玩遍了才回家!」如今有他在身邊,她不再孤獨了……何歡笑看貝爾,卻發現他睡著了。
「貝爾?」怎麼那麼快就睡著了?
「你說什麼?」忽然,他睜開雙眼,直射而出的犀利眼神是屬於Bell才有的光芒。
何歡心跳亂了一拍,眼裡都是他斜靠在座位上的慵懶神態。「……為什麼他突然消失了?」
一和他說話,她就不太自在,不像對貝爾那樣——可以隨心所欲。
「不是他自願消失的,是我,故意搶他的時間。」說話的聲音很淡,藍眼中柔情滋生。
「可是你們交換的時間沒到……」
「我願意把你休息時的那段時間,讓給他。」Bell無聲地站起,別開臉,看向絢爛的夜景。
「你們能隨意選擇出現的時間嗎?」當他轉身時,何歡凝望著他寬闊的肩,比較著他與貝爾的不同—光看背影,氣勢就差距甚多。
他和貝爾不一樣,連氣息都給她甜蜜的壓迫感。
「以前不能,大概是沒什麼好搶的,現在,我想盡量在你清醒的時候和你在一起。」他邊說,邊伸出手指,描繪著何歡映在玻璃上的輪廓。
「你怎麼知道,他和我在一起?」
「他很高興的對我說,你要帶他去玩,那種口氣和炫耀差不多……」Bell笑了笑,回身,在何歡閃爍的目光中,他按著胸口對體內的貝爾說:「這下,我要代替你去玩了。」
「不要欺負他。」何歡忍不住苦笑。「你出現的話,或許更容易瞞過別人,但是,有機會也要讓貝爾出來透透氣。」
Bell聽了,撇撇漂亮的嘴角,似在嫉妒她對貝爾好。
何歡的眼彎起溫柔的弧度。「你說,我們會不會遇到凱文?」
他的眼前一陣模糊,片刻後才說:「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在哪。」
「你和他……很好嗎?」何歡盯著他的臉,當他提起他的朋友,眉宇之間溢出一股若有似無的思念。
「我們已經分開了,好不好都不重要了。」
「那我呢?」思索著他的話,何歡有些憂煩。「如果你也離開我,或者你遇到對你更好的人,你……你會不會忘記我?」
會不會……不在乎她了?
她很想聽他說不會忘記她之類的話。即使他早晚會忘記她,但此刻,她想得到他的承諾,以及一段記憶。
因為她知道,她永遠不會忘記他和貝爾。
「不!」Bell語氣斷然。「我不想離開你。」
那堅決的口吻令何歡笑靨如花綻放,不願思考為什麼這個回答令她快樂,她寂寞太久了,需要人陪伴,這個原因使她收留了一個通緝犯。
Bell走到何歡面前蹲下,慢慢伸出手,貼著她的臉頰摩挲。「你和我見過的人不太一樣。」
他只想撫摸她,只想擁抱她,只想用雙唇對她表達喜愛。
「怎麼不一樣?」她偏了偏頭,很期待他即將出口的話。
Bell挑起眉。「最直接的說法是,我想侵犯你,不想侵犯你以外的人。這樣夠不夠不一樣?」
「Bell——」何歡羞得大叫,心臟快爆炸了。「不要說這種話!」
「為什麼?我的日語不標準嗎?」他含笑注視她驟然漲紅的臉。
何歡低下頭,不讓他看見自己的羞澀。「真奇怪,很多事你不懂,可你卻會好多種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