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神魂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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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看什麼?」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到手上的蛋糕盒。「你想吃?」何歡心領神會地提高蛋糕包裝盒。男孩點點頭,雙手放在膝蓋上,隱忍著搶劫蛋糕的衝動,圓滾滾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像在乞求什麼。

  「給你吧。」何歡打開盒子,露出剩餘一半的黑森林,放到他腳邊。男孩的臉上綻出一絲喜悅,可愛得令何歡差點昏倒。

  「你幾歲了呀?」見他拿起蛋糕歡喜地蠶食,何歡出口詢問。他會否是走失的外國人?若是,她得送他到安全的地方等親人。他看起來很乖,做父母的肯定會因為他的失散而傷心。

  「我……」男孩口齒不清地說:「二十六歲了。」

  「What?」何歡頓了頓,隨即不相信地大叫。

  男孩忽然變成了男人!

  他聽見她聲量加大,嚇得後退,戒備之色重新回到臉上。

  「二十六?」何歡看著他那張未成年娃娃臉。

  男孩……不,男人點了點頭,很確定他的年齡。

  「二十六了,你還裝可愛!」何歡忍不住瞪他!有手有腳又成年了、還會講日語,幹嘛躲在這裡吃垃圾桶裡的食物?

  男人搖了搖頭。他沒有裝可愛。

  「不管,還來啦!」何歡二話不說地搶回蛋糕。男人措手不及,露出貝齒咬咬嘴唇,用一雙含水的眼睛直瞅著她,很是委屈。何歡看得心都碎了……「算了!給你給你!」彷彿欺負小孩子般罪惡感橫生,她連忙又把蛋糕推給他。「不要再露出那種表情了!」男人開心地點頭,笑容光芒萬丈,好像把黑夜都照亮了。

  「你是不是忘了回家的路?」何歡猜他可能是迷路的外國人,她想送他回家,免得他一人可憐兮兮的流落街頭。

  男人一聽,側頭思索了片刻。

  「需要想那麼久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男人搖了搖頭,怯怯地說:「我不知道『家』是什麼意思……」

  「什麼家是什麼意思,家就是你住的地方啊!」她受不了一個大男人還一臉天真可愛的表情。他不曉得那是小孩子的專利嗎?

  他就是不知道嘛!男人委屈地嘟起嘴。

  「說實話,你是不是謊報年齡?」何歡審視他,推測這個可能性。「其實你只有十六歲?」

  「二十六歲!」他沒有說謊!

  「你這樣子究竟是……做什麼的啊?」她懷疑他的智力不正常。

  男人閉緊了嘴巴不肯說。他意識到嚴重性,不啟齒。

  何歡翻翻白眼。「你是哪個國家的人?」

  「不知道。」

  哈,這人肯定腦子有問題。

  「你爸媽呢?」

  「不知道。」

  唉……又有可能是個孤兒。

  「你現在住哪?」

  「不知道。」

  「你不會連你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姓什麼……」

  「很好!」分明在耍她嘛,捲起衣袖,何歡想揍人了。

  「可我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他露出歡喜的笑容,似乎領悟出什麼了不起的奧秘。「我叫貝爾!」

  何歡的手探入皮包內,摸著行動電話想打給醫院。「你是從醫院出來的吧?」

  「不是。」貝爾吃完最後一塊蛋糕,靦腆地向她道謝:「謝謝妳。」

  「不用謝了,你的樣子很狼狽耶。」對話清晰,不像是白癡呀。「你不是日本人吧?」

  「對。」貝爾點頭,臉色不再防備與膽怯。

  她的氣息有些躁動,卻很清純,沒有邪惡的味道,令他感到安心。

  「不是日本人,你怎麼到日本的?」何歡又猜。這個叫貝爾的人也許得了失憶症?小說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他也許發生了什麼不幸的事!

  貝爾咬咬唇,又是一臉難言的表情。

  「說!」她大聲命令:「不許再裝可愛了!」

  貝爾不懂什麼是裝可愛。她一直指控他裝可愛,聽起來好像是很嚴重的事。

  他雙肩輕顫地交代:「我是偷渡過來的。」

  「偷渡?」當她不知道有海上警衛隊咩?「你沒有證件嗎?偷渡可是比坐頭等艙還貴的,而且偷渡是不好的行為!」

  「沒有。」他誠實地說:「沒有證件,每個國家都不喜歡我。」

  「你究竟是什麼來頭?」何歡湊近他端詳。「你來日本做什麼?這種物價高得吐血的地方很難生存的。」

  「不知道。」他再度睜著那雙無知的美麗眼睛回答。

  一問三不知,何歡服了他!「你厲害,什麼都不知道就一個人偷渡來日本!」

  「不是一個人。」貝爾小聲地說明:「我是跟著凱文一起來的。」

  「凱文是誰?」她總算聽到了一個線索。

  貝爾思考了一會兒,有點憂傷地說:「同伴吧。」

  「難道……你是被騙來的?」

  貝爾拚命搖頭。「我是跟凱文一起來的。」他很會重複無意義的話。

  「那你的凱文呢,他在哪?」

  「橫濱。」貝爾的語氣感傷極了。

  何歡很想弄清楚他的底細,再送他去警局或別的地方。「你為什麼會在東京呢?」她拉拉衣領,不管晚風襲人的涼意,決定陪他耗到底。

  「我……我不想和他在一起了。」貝爾傷心的垂下頭,像失去伴侶的小狗。

  「凱文嗎?」她伸手,像安慰受傷的小動物一樣,摸了摸他的頭髮。

  「對……」小狗語調惆悵。

  「他是男的吧?」何歡腦筋急轉,想到……貝爾一說起凱文就憂愁,難道他們是……那種關係?

  「對,他和我一樣大。」貝爾天真的說。

  「啊……私奔咩?」何歡心跳加快。「你為什麼要和他來日本呢?」她越問,疑點越多,好像走入偵探小說……呃,如果能牽扯出一段男男耽美戀情,刺激她的靈感與創作欲,那麼她下個月的畫稿也許能提早完成!

  「因為,我和他生病了,要找蘇丹拿藥……」貝爾怯怯地交代。

  「蘇丹又是誰?」她似乎快挖出究竟了。

  「……新的主人。」

  「主人?」何歡腦子裡掠過SM道具與黑暗世界裡的不道德交易。「你是孤兒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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