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說妳不認識我?」他帶著諷刺的笑低聲問。「為什麼不說是我自己纏著妳不放的?」他的聲調彷彿尖銳的利器劃過她的神經。
「可明明是我主動接近你的,我為什麼要否認?」他在期待什麼,期待她因為他變得凶狠而排斥他嗎?
貝爾凝視何歡的目光深邃起來。「妳和別人真不同。」
他不再可愛的臉,充滿了成熟男人味,令她心跳加速。「我認識貝爾……你、你不是貝爾……」
「我是貝爾。」他低沉的嗓音,撩撥著她柔嫩的肌膚。
眼前之人的個性與態度讓人應對不及,何歡苦思不解,只能猜測:「你——你是不是有雙重人格?」
「對。」他直截了當的答案又令何歡愕然。
「啊?真的、真的是……雙重性格,人格分裂症?」她看不見危險,眼裡只有冷酷的貝爾。
「信不信隨妳。」貝爾不願多說,動手脫掉何歡的外衣。
只見他拿著她的外衣穿在自己光裸的身上。他似乎很保護上半身,至於只有一條浴巾披蓋臀及大腿的下半身,他完全不在意。這有點本末倒置了吧?男生應該注重下半身才對!何歡想笑,但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她盡量保持臉色如常。
貝爾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要記住她的長相,好在未來的時光裡回味一樣。
觸及他的神色,何歡的心亂上加亂,同時生出隱隱作痛的悸動。「你要走了?」她在他轉身走去打開窗戶的時候問。
「妳想留我?」貝爾沒回頭,語氣含有幾分諷刺的意味。「我昨天以前還不認識妳,而妳認識的那個貝爾也不是我。妳不需要對我負責!」他沒有與何歡相識的記憶。
她思考他的話,同時回想著貝爾改變態度時說過的一些話。「這麼說,午夜十二點之後,你會變成現在這個人格?」何歡無畏無懼的走向窗邊,閒話家常的問他。「那麼,你會出現多久?」
從午夜十二點到下午六點,這段時間屬於他——貝爾在心裡想著卻不回答。何歡一點都不怕他,彷彿能接受他……他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
「你才是飛鷹?」何歡又問,猶豫著該讓他走掉,或應該報警?
這時,貝爾的身體起了某種變化,他皺起眉,痛楚在體內加劇。
「如果橫濱事件是你做的,那麼,我必須請你離開了……」考慮了幾秒鐘,何歡下了決定。
「……」貝爾的雙手慢慢握住自己的脖子,閉起眼彷彿沉入夢境之中。
「你怎麼了?」她發現他呼吸不穩,和剛才的冷酷截然不同。
貝爾害羞的臉變得凝肅,是另一個人才有的冷然,然而,何歡見他痛苦,仍會為他擔憂。「我可以靠近你嗎?」
「滾開!」貝爾的手指陷入肌膚,掐出了血。
「你……你生病了嗎?」何歡試探地走向他。
他水藍色的眼睛如貓眼一樣瞳孔放大,綻出凶光。
何歡戒慎的停住腳步,怕他攻擊她,但相反的,他飛快衝向牆壁,自殺似的以頭撞壁,一次又一次。
「你到底怎麼了?」看見他的舉動,何歡可以確定他能控制自己,就算痛苦也不會傷害旁人。
她走上前想幫他,他卻忽然跪在地上,雙手抱緊身軀。
何歡蹲下扳過他的身子,震驚地看見他的面孔扭曲——血液從貝爾的眼睛、耳朵、嘴巴裡流了出來,他卻死咬著牙關不出一點聲音。
「你真的病了……」何歡驚心的說。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撕扯著她的胸口,見他痛苦,她居然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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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開診所的門,何歡攙扶著貝爾走進斐翠的視線中。「妳怎麼還和他搞在一起?」斐翠見到去而復返的貝爾,表情不是很愉快,畢竟他是個凶殘的罪犯!
「妳先看看他有什麼病!妳沒發現他現在情況很糟糕嗎?」何歡焦急的吼聲,引起斐翠的注意。
「他怎麼了?」斐翠神色一凝,合力與何歡將他抬入病床。
「我也不知道,他無緣無故吐血……」何歡著急的說。
斐翠脫掉貝爾的外衣,檢察他的身體。「心跳忽快忽慢……前面沒有傷,你幫我把他翻過來看看。」
現在是深夜,護士都下班了,何歡只好充當助手,將貝爾轉過身——露出他不肯讓人看見的後背。頓時,兩個女人都驚呆了!
「God……怎麼會這樣?」斐翠連連搖頭。
——無數的刀傷、槍傷,裂痕與煙頭燙出的疤痕,佈滿貝爾整個背部。不用計算他雙臂大大小小的針孔……只要看見他的背,就能想像他受過怎樣的傷害。何歡渾身發冷,眼眶發熱,腦海中浮現出害羞的貝爾純潔的面孔,那才是他的本性吧?原本的貝爾是那麼柔弱,如果沒受傷,他也許學不會冷漠與殘酷!
「歡歡,妳先出去。」斐翠面色嚴峻的推了推何歡。
「我不能幫妳嗎?」她想待到貝爾恢復意識。
「出去!妳會影響我的!」斐翠不由分說拉她到室外,按著她的肩膀說:「我檢查過後馬上告訴妳他的情況,妳先冷靜一下!」
何歡一個勁地搖頭,她靜不下來。那片背部的傷痕那麼駭人,隨便一道印在她身上就足夠她刻骨銘心了,承受那麼多傷害的貝爾,又經歷了怎樣揪心的痛楚?她無神的起身倒了杯水,潤潤乾澀的嗓子,然後在走道上走來走去,過了許久雙手仍在顫抖。
等斐翠走出來,何歡渙散的目光才恢復正常。「他究竟怎麼了?有沒有好一點了?」斐翠無力的搖頭。「我做過詳細的檢驗,他的體內有一種毒素,是被人長期注射的,我估計那是他組織做的。聽說飛鷹拿走了維羅納家族很重要的東西,要和現任的當家交換什麼,可能他想交換的就是這種毒的解藥。」
何歡不樂觀的說:「他如果有解藥不會不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