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大約是在你誤闖進『迷霧谷』之前,彤雲曾在楓嶺關附近抓到一批為數九人的強盜,他們好像就是冒用了『黑霧山』的名號,或許你爹他們碰上的是這批傢伙。」
怎麼會有這麼烏龍的事?趙清兒聽了之後渾身一僵!手中的芒花也掉落地上,回神忙問:「那群人呢?」
南宮靖看了她一眼。「被我試毒弄死了五個,其他四個還關在地牢裡。」
天……天哪!怎麼會這麼離譜!她不但弄錯了報仇對象,還一口氣毒死了那麼多人,而胡顯通是江南綠林第二大幫派的頭頭,來賀壽的人一定各幫派都有,他們定然要替枉死的門下報仇,這麼一來兩人該躲到哪裡?趙清兒想到這裡不由急聲抱怨:「你為什麼不早說!」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想到的。」南宮靖依然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趙清兒見他這樣,不由更感憂急。「該怎麼辦?我們一口氣毒死了那麼多人!」
「死都死了,我也沒辦法再叫他們活過來,反正也不是什麼善類,死一個少一個。」
他的語氣讓趙清兒再次感覺到他的怪異。明明是不懂武功的弱書生,卻膽敢用毒藥毒殺了那麼多人,似乎殺人對他來說是稀鬆平常的事,一點也不感內疚。還有他為什麼要在牆上畫金色骷髏頭?是好玩或有特殊意義?她不覺開始從記憶中挖掘,回想爹親是不是有向她提過金色骷髏頭的事。但任憑她搜索枯腸,就是沒半分印象。
兩人相偕轉過了一個彎道後,前方走來三個一身勁裝打扮、年紀約在二十上下的年輕人,兩路人錯身而過時,趙清兒忍不住睨了三人一眼,三個皆是一表人才,不過眉宇間帶著幾分的倨傲之氣。
三個年輕人也瞄了兩人一眼,除了暗自驚歎南宮靖的絕世好丰采外,視線更是在趙清兒的胸前停佇了片刻。
三人中間的楊仁轉首對走在左邊的洪貴雲低語數句,洪貴雲點頭微笑,笑意中有著掩不住的淫邪,身穿白衣走在右邊的凌志安則是眉頭微皺,輕聲低勸:「你們別這樣。」
「有什麼關係,好玩嘛。」楊仁睨他一眼,回眸對洪貴雲一使眼色。
兩人轉身縱身一躍,從南宮靖和趙清兒的頭上掠過,雙雙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趙清兒被兩人嚇了一跳,南宮靖則面無表情地凝注著兩人。
「有什麼事嗎?」趙清兒問。
楊仁和洪貴雲相視一眼,楊仁故意上下打量兩人一番。「「看兩位人模人樣的,應是知書達禮的讀書人,竟會幹出這等勾當。」
趙清兒以為被兩人察覺,他們就是下毒殺了「黑霧山」所有人的兇手,不由心虛膽怯了起來:「我……我們做了什麼事?」
「什麼事?」洪貴雲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你偷了我們的銀子,還不趕快歸還!」
趙清兒愕楞過後,這才明白碰上了攔路無賴,不由氣罵道:「別血口噴人,誰偷了你們的銀子!」
「就是你啊。」楊仁盯著她胸前那微微的隆起,「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把我們的錢包藏在哪,不然你胸前兩團鼓鼓的是什麼?不就是我們的錢包嗎?」
「對,快還我們!」
話落,楊仁和洪貴雲同時伸出右手朝她胸前襲去。
趙清兒沒想到兩人原來是無恥的登徒子,見他們同時伸手欲佔她便宜,本能地以抬手掩胸。
南宮靖見狀眼神一冷,左臂輕舒,將她攬近身畔,右手抬袖擋在她胸前。
楊仁和洪貴雲見了,雙雙發出一聲獰笑,譏語:「小子,想充英雄得掂掂自己的斤兩。」
「看小爺扭斷你的賊手!」
當兩人的手觸及南宮靖的衣袖時,彷若被一牆細針所紮般一陣刺痛,本能地往回縮,同時發出一聲怪叫,兩人低頭一看,只見掌心佈滿綠綠紫紫的斑點,一陣劇痛後整條手臂又痛又酸又麻。
「啊——我的手——我的手——」
凌志安聽見了兩個師弟的痛叫聲,立刻趕了過來,看了眼將趙清兒攬護在身的南宮靖,回頭忙問:「你們怎麼了?」
楊仁只覺得左臂已不是自己的了,難受得只想在地上打滾。「是……是那個……小子做的……」
凌志安見兩人的手掌腫脹又發紫,立刻判定是中了毒,轉身拔出長劍指向南宮靖,喝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下毒?快把解藥交出來,快!」
南宮靖注視著他,冷冷地一笑。「袁老頭掌領的衡山派,還真是愈來愈有出息了呢。」
「你……你……」凌志安沒想到他竟看出他們是衡山派的弟子,更膽敢直呼掌派師伯為老頭,當真狂傲得無以復加,不禁喝罵:「你是誰?竟敢口出狂言誣蔑我們掌門人,有膽報上名來!」
南宮靖不受激,只是冷冷地說:「報上名要做什麼?好讓你們回家去哭訴嗎?」
「你不敢嗎?」凌志安再度出言相激。
南宮靖只是笑了一笑。「不敢的是你們,不是我。」語畢轉首對妻子說了句:「我們走。」
趙清兒從愕楞中回神,沒想到這個不會武功、一直被她看得扁扁的木頭相公,臨到緊急時刻竟有能力保護她,令她大感意外又感窩心。
凌志安聽說兩人要走,耳聞身後愈見淒厲的痛呼聲,不由心急地踏前一步,用長劍指著南宮靖的咽喉,「要走,先把解藥交出來,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南宮靖開始有點惱火了,抬手露出不知何時已握在手中的黑色管子,冷冷地說:「讓開!否則就讓你嘗一管『三步追魂針』,見識過的人都已去見閻王了,你想去和那些人聚頭聊聊嗎,我很樂意送你上路的。」
凌志安聞言,駭得後退三大步,他想起來了,江湖上有個以暗器和毒物稱雄的門派,不禁吶吶地問:「你……你們是四川唐門的人?」
南宮靖不做正面答覆,「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樣?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