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傾心毒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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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沒你說的這麼厲害吧,不過我倒希望有一天能達到這個境界,連說個話都能毒死人。」話落微頓,南宮靖突然笑了笑。「你說你找我們師徒好久了,可是我記得去年才在廬山碰過你,你看見我們師徒,遠遠的就壓下竹笠,低頭快步從我們身邊走過,實在看不出你想找我們師徒報仇的樣子,是僅隔一年你已練成了絕世神功,還是說你看我落單了,才敢攔路說要報仇?」

  場面話給戳破了,方良玉駭於他驚人的記憶力之外,更惱羞成怒氣紅了左半邊臉,恨聲說:「你這小毒魔,死到臨頭還耍嘴皮子!」話落獰笑一聲,「沒錯,我的確是看你落單了才敢說要報仇,四天前你那老毒魔師父在『黑霧山』大開殺戒,卻放你一人帶著嬌滴滴的小娘子在這裡四處閒晃,我整整跟蹤了你們兩天,才確定『幽魂谷』的人和你老毒魔師父『萬毒聖君』都不在你身邊;昨天我也看見你和衡山派的尹亮風和武林盟主段冰燕在路上打交道,我殺了你再嫁禍給他們,定然會掀起江湖一陣腥風血雨!」

  即使是面對性命交關的威脅,南宮靖依然不改其事不關己的態度。「蠢話少說幾句吧,我師父和幽魂谷主再怎樣也不會沒大腦到愚蠢的地步。尹亮風或許不識得我,但段盟主與我們師徒見過兩次面,他斷然不會拿『松璟山莊』的數百人命開玩笑,你想嫁禍,最好想個更聰明的方法。」

  方良玉沒想到自認是絕妙好計的嫁禍計畫,竟被他揶揄是蠢計,氣極反笑地說:「是,你說得沒錯,反正你就要死了,讓你說說我笨也沒關係!」語畢,發出一聲獰笑,騰身揚起右掌朝南宮靖胸前襲去,「小毒魔,納命來!」

  南宮靖不驚不慌,待他近至眼前才抬手圈指朝他頸項一彈。

  挾著一聲悶哼,南宮靖的身軀往後摔了出去,方良玉雙腳落地,看著一動也不動的他,仰首一陣狂笑。

  他們剛剛說了什麼?幽魂谷?萬毒聖君?!她的木頭相公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中之王——萬毒聖君的徒兒?那……那木天南不就是幽魂谷主了?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她怎麼會碰上這等玄奇的事,誤打誤撞闖進了「幽魂谷」不說,還睡上了「萬毒聖君」的徒兒,這……這……不是在作夢吧?

  待聽見南宮靖的悶哼聲,趙清兒才回過神來,見他仰躺在地上,雙目緊閉一動也不動,不禁哀呼一聲搶至他身邊,一把將他抱進懷裡,霎時間淚水直淌。「拜託!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呀!」

  方良玉見狀獰笑道:「小娘子別哭,我方良玉不像小毒魔那麼壞心眼,我會送你一起踏上黃泉路,和他一起當個鴛鴦鬼……」話才落,突感頸上一陣冰冷,本能抬手撫著頸項,駭然自喃:「……這怎麼可能,我明明沒看見……」話未完便直挺挺地往後倒下。

  趙清兒看得目瞪口呆,傷心淚水也忘了要流。那壞人是怎麼了?中邪了嗎?

  這時,被她抱在懷裡的南宮靖突地輕咳兩聲,吐出口鮮血,用微弱的聲量問:「死了嗎?」

  趙清兒回神,顧不得被他吐得一身的血污,掏出絹帕替他擦去唇邊的血漬,連聲安慰:「還沒、還沒,你還沒死!」

  南宮靖閉著眼輕罵:「廢話!死了還會說話,大白天就見鬼了嗎?我問的是方良玉。」

  「哦——」趙清兒轉首看了一眼,「他從剛剛倒下去後就沒有再動了。」

  「那就是死了。」南宮靖說完,輕輕歎了口氣。「我雖然有天蠶寶衣護身,可是仍傷得不輕,恐怕撐不了太久。」

  趙清兒聞言,淚水又開始溢流,泣語道:「不行!你不能就這樣丟下我,我不要年紀輕輕的就當未亡人,我不要——」

  「那你就改嫁好了,反正天南他們都還沒成親,你中意哪一個就改嫁哪一個。雖然我師父也沒成親,不過他已經五十好幾了,對你來說太老了。」

  趙清兒聽了是又氣又傷心,罵道:「不要講瘋話!除了你我不做第二個人想。」話落想起了一件事,「我忘了,我會武功,雖然功力淺薄,依然可以運功幫你療傷。」

  南宮靖吃力地抬手阻止她。「你會讓我死得更快,我之所以無法練武是因為我的經脈與穴位跟一般人有異,除了我師父和天南他們外,沒人能運功幫我療傷。」

  趙清兒心裡更急,淚水也跟著直落,「那……那該怎麼辦?」

  南宮靖卻開始交代起身後事:「我死了之後,你將我的屍體火化,把骨灰帶回『迷霧谷』,然後把我埋在……唉!我快沒力氣說話了,你帶回去後他們就知道怎麼做了。」

  話落,睜開眼睛,凝著那張已逐漸模糊的芙蓉玉面,使盡最後的力氣撫上那被淚水濡濕的粉頰。「別傷心,更別掛懷,上天注定我們的緣分就這麼短。好好過日子,師父他們會好好照顧你的。」語畢垂下眼簾,輕輕歎了口氣,手也無力地垂下。

  趙清兒將昏厥的他緊擁,無聲的淚水直淌。片刻,她知道哭泣也無濟於事,為今之計是想辦法保住他的性命和醫治內傷。想起剛才曾路過的一戶農家,便抱起他轉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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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郊,一片平坦的莊稼地種植著各類作物,田地中間坐落著一棟小小的三合院,院前栽種著一些尋常的藥草和花卉。院後,雄赳赳的公雞跳上矮籬伸長脖子,用勁地啼叫著,母雞則領著一群雞仔在樹叢下的枯葉堆裡翻找著小蟲子。

  三合院的側邊屋舍,一個年輕女子正蹲在簷下,邊揚火煎藥邊抬袖拭淚,不知是被柴煙熏出了淚,抑或擔心病中的人兒。

  屋主許阿田領著妻子和兩個兒子,肩荷鋤頭正欲出門下田,轉首看了那女子一眼,不禁暗歎口氣。他的妻子和兒子也不由自主投注同情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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