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直接停在她家樓下,美燦只能拿出最後一點力氣起身,默默的推開車門下了車,回過頭來看見了鍾嶺岳正望著自己,一時之間她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鍾嶺岳也算倒霉,其實這根本就跟他無關,而且剛才如果在酒吧裡鍾嶺岳沒攔住她,她也許早就跟對方起衝突了,她本來還想單槍匹馬去找人,現在想想還真是幼稚得可怕,她不但沒讓事情有所進展,還害鍾嶺岳跟著她拖到三更半夜沒回家。
美燦勉強擠出了一聲謝,就要往大樓走去。
「卓美燦!」鍾嶺岳突然從後頭喊了她一聲。
美燦回過頭看著他,鍾嶺岳這才發現自己是完全不自覺的喊出了她的名字,而既然已經喊住了她,那總得說點什麼才好吧!
「妳明天早上幾點要出門,我順便過來載妳好了。」
「不用了,我明天早上要先到醫院去。」
美燦臉上沒有受到邀約的欣喜,只是維持著原先的委靡樣,連語氣都提不起勁來。
「好吧!那……再見。」
當鍾嶺岳把車開出了巷子,他這才感覺到胸口有抹失落,當他在路上被卓美燦攔下時他甚至是有些高興的,他不在乎卓美燦要找他做什麼,只要兩人可以多點交集都好,只可惜這交集有些短。
在回家的路上他反覆的想著卓美燦這個人,她是個不完美的女人,不管是在哪方面,她有很多種面相,可是總有幾個地方明明是他平日最討厭的女性類型,比如她很衝動,很不識大體,有時候甚至是有點機車的,偏偏在這些之外,鍾嶺岳又見識過她自製的那一面,還有她在工作時的勤奮樣,以及她在看著阿德哭泣時那副著急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的表情。
她不是百分之百的好女人,卻又不完全那麼差……而且她那張令人驚艷的臉老是莫名其妙的會在他腦海中浮現,每次見到她總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像傻小子一樣的耍帥,尤其鍾嶺岳最不高興的是他腦子裡不停的在幫卓美燦打分數,這又是在想些什麼?他該不會真喜歡上這個一點也不完美的女人吧?
踩下油門,鍾嶺岳決定回家好好睡一覺,他不想再讓思緒停留在卓美燦身上,他沒打算要單身一輩子,但是他一直都是希望可以和一個柔美可愛的小女人共度一生,而卓美燦和柔美可愛實在沾不上邊,他還是先讓腦子清醒清醒吧!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美智在醫院裡住了三天,最後還是因為腦部的傷引發了腦水腫,沒能安然度過危險期而紅顏早逝,警方也開始大動作的查訪所有和美智曾經過從甚密的男性友人。
也許是老天有眼,路口的監視器在美智遇害當天拍到了她和賽門一同乘車離開的畫面,而最關鍵的在於他們的車後尾隨著另一輛車子,那輛車裡坐的是賽門的妻子和動手打人的打手。
最終案子還是水落石出,而賽門的妻子卻早在破案的前一天就已經失聯,賽門確認了老婆已經先逃了卻丟下他不管,面對警方的偵訊時只得供出實情。
也許在台北的夜生活裡,搞搞外遇根本就不算什麼新聞,可是一場外遇卻出了人命這可就大條了,Selina在夜店裡是有名的花花公主,而賽門又是喜歡出風頭的夜店老闆,這下可成了最八卦的頭條新聞。
在賽門進警局時還對著當時在警局裡的美燦下跪求情,那畫面不停的在電視上播放……
「我當初跟你說過什麼?你早點承認的話也許我還認為你有點良心,你當時還惡狠狠的威脅我什麼你難道都忘了嗎?」美燦神情冷靜的對著眼前朝自己下跪的男人問道。
她的臉上沒有悲痛,穿著黑衣的她看起來很冷淡。
而賽門只是顧著跪地求饒,甚至連磕頭這招都派上了用場,和晚上在夜店裡那副意氣風發的模樣差了十萬八千里,跌碎了一幫夜店常客的眼鏡。
「發生這種事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阿德拿著酒杯,一臉的無奈,警方在查案時還找上了他,還好當時他剛好帶著新妞到國外去度假,沒在那場混亂裡插上一腳。
「世事難料啊……」王小開搖搖頭,態度老成的說道:「當初Selina把你整得那麼慘,不到一個月竟然人事已非,話說回來,阿德,你換妞的速度也回復正常了嘛!」
阿德才回國,竟然就無宣佈了和一起去度假的那個妞分手了,看來他已經完全走出了Selina當初給他帶來的情傷陰影。
「人總是會改變的嘛!誰說人一生就只能談一場戀愛,再說Selina她姊講得也沒錯,也許我當時只是不甘心而已,現在想起當時的事真是又丟臉又好笑,誰想得到我張慶德會有那麼孬的時候。」
鍾嶺岳什麼話也沒說,只在聽見了阿德提起卓美燦時伸手拿過了煙盒掏了根煙往嘴裡放。
「幹嘛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啊?」王小開用手頂了頂鍾嶺岳,似乎發現了好友不太開心。
「沒事啊!」鍾嶺岳死都不會承認他讓卓美燦偷偷住進了他心裡。
「你最近出來話也不說就只是坐在一邊喝悶酒,沒事才怪!」王小開一點也不相信他。
「最近比較忙,有點累,我先走了。」王小開每次總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鍾嶺岳可不想讓他來逼自己供,只得起身離開。
「今天是週末耶!現在連十二點都還不到,你就要走?」阿德一臉驚訝的問。
「改天再聚聚吧!我今天真的有點累了。」
鍾嶺岳瀟灑的揮揮手,獨自步出了酒吧,坐進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車內時,他卻又感覺到一份難以言喻的落寞。
他明明可以走進酒吧裡,在裡頭多的是偷偷的以眼神對著自己流露愛慕的女孩等著他採取行動,可是他偏偏提不起勁來,這陣子他腦子裡總是浮現著卓美燦穿著黑色套頭毛衣、垂著眼看著賽門求饒的畫面,那天他反覆的看遍所有新聞台,不停的回放著她的畫面,她看起來很累,眼窩底下也出現了暗影,在沒有任何脂粉的臉上,卻有著倔強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