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了?」看著魏應行陰沉的神情,清揚的語音添人幾許嘲諷,「我說表叔呀,你連捉個女人都做不到嗎?
噴!看來你老了,不行了!」
「哼!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魏應行瞪著坐在一旁的紫衣青年,將誤擒谷夜曇之事說出,但省略了自己中毒的那段。然後,冷冷地下結論:「那女子精於下毒,算起來,我們是多了一個幫手,有益無害。」
「有益無害?」紫衣青年不屑地哼了一聲,輕蔑地斜脫魏應行,「你忘了我們的目的是要讓風玄烺死在情人手中,心碎傷痛之後才讓他死去嗎?若只是要殺風玄烺,難道我自己做不到嗎?要下毒。難道絕命醫邪不如二名鄉野女子嗎?」
「但那名女子與皇甫暄長得一模一樣,這點才是我說的最大助益!」魏應行忍下因他的輕蔑而起的不滿,漠然道:「由谷夜曇下手,與皇甫暄親自下手並無差異,因為外表看來,她們根本是同一個人。」
「她們長得一樣?」紫衣青年狀似隨口詢問,心中卻因這意外的消息而重新估量全局。谷夜曇的存在,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不錯。正因如此,與其費工夫施展攝魂術,還需擔心走漏消息,不如讓谷夜曇下手。一旦成功,我們得利;若是失敗,無憑無據,她也無法牽扯上我們。」
「你想的倒周全。」紫衣青年勾起一抹笑,不知是贊同或嘲諷。
魏應行故意忽略他的表情,雙手負在身後,昂首道:「總而言之,這件事就這樣決定了。」
「隨你,只要不壞了大事就好。」紫衣青年漫不在乎地說著,同時起身伸了伸懶腰。
「該怎麼做,我很清楚,不必你多說。」
「希望你真的清楚。」
他挑釁似的揚眉,卻又在魏應行不及反應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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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過後,風玄烺便待在御書房處理群臣的奏折。
這幾日邊關又傳來消息,顯示薩蘭頗有蠢動之象,甚至可能糾合了附近的其他小國。因此昨日早朝,他下令眾人針對此事提出意見,今早便收到了一堆奏折。
由於薩蘭的事加上其他事項,奏折堆了有半個人那麼高,使得風玄烺從晌午到黃昏還沒全看完。
放下手中的奏折,他揉了揉後頸,抬頭輕吁了口氣,才發現天色已在不知不覺中變暗,還清楚地聽到漸瀝的雨聲。
命人掌燈的同時,他問:「現在是什麼時辰?」
「回皇上,酉時已經過了三刻。」
「這麼晚了。」
風玄烺劍眉微楊,起身步下御座,來回走了幾趟,稍微舒展筋骨。
「皇上,您是否要歇息一會兒,用點晚膳?」
他回到御座,重新拿起讀到一半的奏折,露出苦笑,「等朕看完李愛卿的萬言書再說吧。」
說是萬言書,其實何止萬言……雖說李愛卿的意見向來鞭辟入裡,可是引經據典太過,每次上書必定是厚厚一本,平日還無所謂,但今日奏折這麼多,可就叫人有些吃不消了。
無奈地歎口氣,風玄烺認命地繼續看他的奏折,幸好他的奏折雖長,文采卻好,不當奏折而當成文章來看倒也是不錯。
兩刻鐘之後,風玄烺終於看完了那篇奏折。
將那份萬言書擺到已看完的那疊高高的奏折上,再看看另一疊只有數寸高的奏折,他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隨侍的太監立刻機靈地奉上香茗,問道:「皇上,現在要傳膳了嗎?」
他一點頭,那太監趕緊去傳膳。
趁著這空檔,風玄烺烺放鬆了身子,靠著椅背閉目養神。
累呀……前些日子不過稍微輕鬆了一下,老天便看不過去了,讓今日的奏折暴增到驚人的程度,不過最磨人的,還是那封長得不能再長的奏折。看來他得找個時間跟李愛卿說一說,又不是在定什麼規條律法,奏折不必寫得經細靡遺……即便是官規,只怕都沒他的奏折詳細。
想到宮規,「報應」二字突然閃過他腦海。
當初他為了不想立刻迎娶皇后,刻意挑了宮裡最囉唆的女官去教導皇甫暄宮廷的禮儀和規矩,還特別吩咐要說得鉅細靡遺,而現在,他也嘗到了這滋味,真是不好受呀……想來皇甫暄更是受不了吧!
腦海中浮現皇甫暄不耐煩卻又必須強忍的模樣,風玄烺不由得笑了起來。
他睜開眼睛,喚來內侍,吩咐道:「傳朕旨意,叫女官們從明天起不必再去皇甫家了。」
雖然不解皇上何以突然下旨,那名太監仍是速速領旨而去。
心念一動,風玄良又命人準備筆墨紙硯,打算畫幅圖送給佳人,也算是一點小小的補償。
描繪未久,晚膳便送來了;內侍雖然催請用膳,但是他興致方濃,沒有理會。
畫完之後,他吹乾墨跡,小心地將畫捲好,命人拿來一隻長匣,把畫放進匣中,然後對一名宮女吩咐道:「你立刻把畫送到鎮南王府,交給昭陽郡主。記住,一定要親手交給她。」
她雙手接過木匣,領旨而去,將出御書房門口時,恰好和一名太監擦身而過。
那太監施禮之後,稟告了夏侯應天來訪的消息,風玄良隨即宣他晉見。
他一進門,風玄良便笑道:「你來得正好,陪朕用膳吧。」
「臣遵旨。」
施禮間,夏侯應天悄悄地對風玄良使了個眼色,風玄良會意,便對左右吩咐道:「朕與寧定王有要事相商,你們都退下把守,不許任何人進御書房。」
待所有人離開,風玄良便拉著夏侯應天的手走進隔間的小室裡,要他先坐下用膳,再談其他事情。
用過膳後,夏侯應天才將他查探到的事情告知風玄良。
「竟有此事……」風玄良雙手交握在桌上,身體靠著椅背,略顯驚訝地揚眉。
「臣也是因為不及阻止魏應行對皇甫暄下手,想再行補救之時,才意外得知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