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大廳陷入一場激戰。刀光劍影交織出一片血影,濃濃的腥味溢散在空中。在制住了最後一位黑衣人後,李騰雲與凌雲凝神注視仍在纏鬥中的兩人。
兩人身上都沾了血痕,一時竟看不出來誰佔了上風。只見劍影交纏、身形倏分倏離,凌厲的劍氣逼得觀看的人不得不後退,以免被劍氣傷到。
突然,「嗤」的一聲,有一道鮮紅液體噴了出來,交纏中的兩人倏然分開。廳中傳來了驚呼聲,李綻荷顧不得自己的臉傷,慌亂的奔上前,想扶住胸前中了一劍的李儒鴻,卻被李儒鴻一把推了開來。
「東方傲情,雖然我敗給了你,但是,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得不到的,也絕不教別人得到。」他由懷中掏出一隻豐皮,陰沉沉的道:「就算我死,我也不會讓你得到靈泉藏寶圖。」他揚起手,運勁捏碎了那只豐皮。
東方傲情順勢點了他胸前大穴,讓他動彈不得。
「不要,你不要殺他!」魂魂由門口衝了進來,以為他要殺李儒鴻,急忙拉住了東方傲情的手。
「魂魂,你怎麼來了?」見到魂魂,東方傲情忍不住擰緊眉心。這個時候她該躺在床上睡著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不要殺他好不好?他再怎麼說都是我外公,你不能殺他。」魂魂祈求的望住他。剛才進門口時,聽到了李綻荷惶恐的驚叫爺爺,她知道大廳中這受傷的老人便是她的外公。
「你放心吧!我不會殺他的,那會污了我的手。」東方傲情責備的瞥了眼跟在魂魂身後的林乘雲,怪他沒看好魂魂,還將地帶來了這裡。
林乘雲趕緊解釋:「師父,是師母逼問我師父的行蹤,我沒有辦法,所以……」
「你別怪他,是我逼他的。」他那時離開房間時,臉上閃過煞氣,她就感覺到有問題,所以才逼問林乘雲說出他可能去的地方,在知道他可能是來找她外公及表姊的麻煩,於是她逼迫林乘雲帶她過來。
「師父,這羊皮看來好像真是一張地圖,難道真是靈泉藏寶圖?」方凌雲在地上拾起被李儒鴻捏碎了的羊皮,置在茶几上努力的拼湊起來,不過由於有些碎片實在太細碎了,只能殘缺的拼出個概略。
林乘雲、李騰雲好奇的圍上前觀看,東方傲情卻握住了魂魂的手柔聲的問:「魂魂,你臉上上藥的地方還痛嗎?」絲毫不關心那地圖的事。
「不痛了。」他真切的關懷暖了她的心。眼角餘光一掃,瞥到了李綻荷與何香妮的身影,她抬眼望去,驚呼出聲。「啊!你們怎麼了?你們臉上流了好多的血!」
何香妮自魂魂進來便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她的目光是又羨又恨又妒。在聽到魂魂與東方傲情的對話後,忽地神色一亮,驚喜的瞪住魂魂。「你、你臉上敷的藥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治臉上的傷疤嗎?」
「不錯,這藥正是治我臉上的這道傷疤。」見何香妮與李綻荷臉上不住的滲出血,魂魂心有不忍的望住東方傲情。「你幫她們治治傷好嗎?她們的臉一直在流血,一定很痛。」不知道是誰這麼狠心,居然劃傷她們那張比花還嬌艷的臉。
「她們臉上的傷是我劃的,我不會幫她們治。魂魂,你如今要忍受臉上的痛饜,都是因為她們,我要她們也嘗嘗你所受的痛。」就是因為心疼魂魂,所以他才這麼做,他怎麼可能為她們治傷。
「什麼?是你弄傷她們的臉?!她們生得這麼美,你怎麼下得了這種手呢?況且找臉上的傷也不是她們弄的,跟她們一點關係也沒有,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你不應該隨便胡亂傷人的,我要你治好她們。」
東方傲情挑了挑眉,沒好氣的道:「我不會治她們的。」他是因為心疼她,她卻當他是胡亂傷人!
發現了一線生機,何香妮可憐兮兮的注視著魂魂,哀求道:「好表妹,求求你救救我們吧!如果你不救我們,以後我們將身受毀容之苦,那我寧願死也不願苟活下去。好表妹,念在我們尚有一絲血親的份上,你總不至於狠心教我們走上絕路吧!」她瞥李綻荷一眼,示意她也求她。
李綻荷卻不言不語,低垂著頭啜泣不已。好好的一個寄楓山莊,如今……為了爺爺一己之私,此後武林中怕再也不會有寄楓山莊了;而爹至今仍被爺爺蒙在鼓裡!
爺爺一直以來最忌諱的便只有修羅門,四年前,由表姊那兒得知了東方傲情的行蹤,爺爺便設下毒計,他讓大師伯的弟弟假冒東方傲情去招惹姨父及青城派的蘇高南、快手堂的江上海,想利用他們來替爺爺自己剷除東方傲情,以為只要他一死,那麼他就再無後患了。事後,為了怕洩漏他命人假冒東方傲情的事,還命人殺了大師伯的弟弟王行以滅口。最近知道東方傲情沒死,怕東方傲情查出原來四年前那件事的主謀者竟是爺爺,爺爺甚至派大師伯殺了姨父他們滅口。但如今,東方傲情還是查到了!
思及這幾日來表姊陸續告訴她的這些事,李綻荷便忍不住心驚。這所有的事怪不得東方傲情,是他們先招惹了他,所以才會遭他反撲。如今……她沒有臉求人,對方凌雲更是死了心。而眼前這種情況,對她來說還不如死了的好,至少落得一個痛快。
思及此,李綻荷抬起頭無畏的道:「魂魂,看在我們是表姊妹,我只求你一件事,給我一個痛快,好嗎?」
「不!不可以,我不能這麼做。我娘曾說小小一隻螻蟻都尚且知道要活命,人更不能自暴自棄。」魂魂心慌的揮手道。
「但是,如今我活著比死更痛苦,你若尚念我們有血親關係,就給我一劍吧!讓我痛快的死,也比現在這個樣子要好呀!」李綻荷痛苦的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