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說越過火,聽得她心頭的火苗越趨旺盛,同時,心房的抽痛也跟著劇烈起來。「放手!」被抓住的部位宛如燃燒起來,痛得她眉心緊皺。「這麼久沒見,白大小姐好像變強硬了。」白杏希的改變,更讓方傑文認定她已栘情別戀,愛上林緒生了。這個念頭讓方傑文幾乎要瘋狂。「是姓林的讓你改變的,對嗎?他對你的影響力還真不小。」
覺得跟方傑文說什麼,都沒法扭轉他已認定的「事實」,白杏希決定忽視。
「請你放開我。」美麗的嬌容肅穆起來。
從沒看過她這般神情,方傑文大感意外之餘,手也放鬆了力道。
手如願重得自由,一陣若有所失的漣漪卻在她的心湖上泛開。
這一個多月以來,她的心都很平靜,她還以為自己真的已經放下了方傑文這個人。
然而,剛才席捲全身的心痛,以及現在心頭上的失落,在在告訴她,她還沒忘情!??
為什麼她這麼沒用?到現在還是對他那麼死心塌地……
她不想再沉溺在沒有出路、沒有未來的情海裡……
強迫自己從悲傷裡抽回思緒,白杏希越過方傑文,大步走進客房,想找回那樣她忘了帶走的重要東西。
「你去哪?」他沒拉著她,但沉冷的聲音喚住了她的步伐。
「我說過,我來只是想拿回一樣東西。」她盡量以平靜的語氣回應他。
「你以為這裡是飯店,可以讓你自由進出?」
理智告訴方傑文,就讓白杏希取回她的東西,然後送客好了,不必跟她周旋。
可是,行動卻和理智背道而馳。
或許,一個多月沒見她,把方傑文壓在內心深處的情感給引了出來——他想多見她一會兒!
「我只是想拿回一樣東西而已。」這個要求不是很過分吧!
「你的東西已經拿走了,現在這裡的東西都是屬於我的。」
「就當我求你,你讓我找一會,找不到我馬上走,絕不會留在這裡礙你的眼。」那東西對她來說十分重要,重要到她不惜再次踏入這曾讓她傷心不已的房子。
「林緒生送你的東西,真的那麼重要?」白杏希越是執著,方傑文就越是嫉妒。
她感到無力,也不想解釋了,反正方傑文心裡的想法不可動搖,她又何必浪費唇舌?
「我只找五分鐘,請你通融。」她故作平靜地看著他。
「通融?」方傑文直盯著她淡然的表情,忽然有一親芳澤的衝動。
倏地,他拉住她,縮短彼此的距離,「通融不是不可以,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道理你該懂吧?」
語畢,方傑文用力一扯,將她摟進懷裡,接著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上她的雙唇。
「嗯!」始料未及下,她根本沒反抗的餘地,只能任由方傑文索吻。
接觸到她的唇,他才知道他想這麼做已經很久了。
他眷戀不已地啃咬、吸吮那兩片柔嫩,想徹底掠奪她的甜蜜,是當下最誠實的慾望。
靈巧的舌頭技巧地撬開白杏希的貝齒,深入她口中肆意探取她的蜜津,並與她的小舌緊密糾纏。
強勢的吻讓白杏希頭暈腦脹,當方傑文終於肯抽離時,她已全身無力,只能癱靠在他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回過神來的白杏希才發現,兩人現在相依的狀況,是這麼的不合適。
於是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他,並給了他一個巴掌。
他怎能在她決定放棄他時,這樣強吻她?!
要割捨掉二十多年來的愛戀,對她來說是多麼的不容易,好不容易她跨出了成功的一步,他卻這樣吻了她?!
他到底知不知道,這麼一個吻,足以摧毀掉她這個月來,千辛萬苦建立起來的決心?!
「為什麼……」白杏希再也忍不住,晶瑩的淚滑出了眼角。「為什麼……」要挑這個節骨眼來吻她?
方傑文回答不了,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吻她。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白杏希悟出她的深情是多麼的愚蠢、多麼的不必要,然而,剛才他卻強吻她……
這無疑是在給予她希望,幫自己的倒忙!
他怎麼會讓她給誘惑了?
淚止不了,白杏希不想丟人現眼,迅速跑離他的家。
偌大的房子又回復寂靜,方傑文有點頹然地坐在沙發上。被白杏希打了一下的臉頰,隱隱傳遞著痛楚。
那一絲又一絲的痛感,彷彿在告訴他——她的芳唇已經不是為他而設,他將永遠觸及不得。
腦海浮現的字句,在在刺痛著方傑文的心。
第九章
從方傑文家中跑出來的白杏希,精神很是恍惚,她漫無目的地在擁擠的街道上走著。
為什麼要吻她?
白杏希的腦子充斥著問號。她不明白方傑文為什麼在不愛她的情況下強吻她……可是,現下她更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那一吻帶給她的衝擊,竟是這麼的巨大?如果真的心如止水,她的心不會這般強烈地跳動。她,到底還是忘不了方傑文嗎?她,會有忘記方傑文的一天嗎?
意識到這段日子以來的努力皆付諸東流,白杏希的淚越掉越多。
剛去醫院做完身體檢查的林緒生,剛打算開車回家,便瞥到不遠處有一抹和白杏希有點相像的影子。他停下上車的動作,在確定那個人是她後,便快步跑上前去。他正想去找她,這麼剛好!「杏希!」拍了她肩膀一下。白杏希停下腳步,毫無焦距、滿是淚水的眼睛對上林緒生。「杏希,你怎麼了?」林緒生大驚,連忙柔聲安撫她。「你怎麼哭了?」她沒說話,只是不住地掉眼淚。
林緒生知道有事發生了,便把白杏希拉上他的車。
他沒送白杏希回家,因為他知道把精神極度恍惚的她送回家,只會嚇壞她的父母。林緒生想弄清事情的緣由,所以把她帶回他家。「杏希,暍點熱茶。」安頓好白杏希,他替她沏了一杯熱茶。白杏希感激地對他一笑,隨口問道:「你最近身體還好吧?」這句是兩人見面時她一貫的開場白。「好多了。醫生說美國最近有種新藥,對治療我這種病很有效,我本來要跑去找你,告訴你這個好消息,沒想到在路上就遇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