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所當然的回答,「因為我的車停在那裡。」
「我可沒說要坐你的車。」
「這樣啊……」裴修研狀似煩惱的蹙著眉,「你不跟我回去,那我該怎麼向頂頭上司交差呢?」
「是我爸叫你順道接我的?」
裴修研又揚起笑容,像是稱讚她真是聰明。
「可是我……」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不想坐他的車回去,不是她對他有什麼意見,或是厭惡他到了極點,死也不和他同處在一個空間裡,而是因為……
她,害怕單獨和他在一起,她……沒那個勇氣。
瞧杜笙琳猶豫又猶豫,裴修研斂住笑容,假裝滿不在乎,「算了,你要自己回去就走吧,反正難做人的不是你,你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她急忙解釋,「不,我不是存心讓你難做人,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我……」
杜笙琳忙止住口,不知該怎樣繼續說下去,總而言之,這是她的秘密,尤其不能讓他知道。
算了,坐他的車就坐他的車吧,反正他也不敢把他吃了,她怕什麼?心中打定主意後,杜笙琳才不怎麼情願的開口:「好……好吧,麻煩你了。」
好不容易拗到她點頭,裴修研連忙將她帶走,以免過沒多久她又開始反悔。「那我們走吧,杜伯母還等著你回家吃飯呢。」
「嗯。」
跟在他後頭,杜笙琳忍不住頻頻偷望著他,只覺得自己實在很沒志氣,想拒絕他,又怕他因此被責怪,到最後還是只有妥協的份。
「唉!」這到底是她今天第幾次歎氣呀?
想靠近他,卻又害怕靠近他,這種矛盾的心情不知道纏著她有多久了,每每見到他出現在她面前,她雖然非常開心,但下意識也逃避著見他。
就像……今天在百花川旁見面的情況一樣。即使相隔一大段距離,她還是能感受到裴修研所散發的魅力,他是耀眼的發光體,不管走到哪,總是有辦法引起眾人矚目。
坐上裴修研的車,杜笙琳仍戰戰兢兢的,一點都不敢放鬆。
之後,她越想越不對勁,終於決定開口詢問:「對了,我爸為什麼會叫你來接我?」她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合理,她爸爸如果真要人接她回家,也不會要裴修研這號特殊人物親自這麼做吧?請助理留下等她上完課不就得了?
裴修研竟語出驚人的回答,「你想太多了,沒這回事。」
「什麼?可是你剛才明明不是這麼說的!」
他悶笑了幾聲,隨即反問,「我剛剛有回答你什麼嗎?」
「你剛才明明不是……」
「我只是微笑而已,可什麼事情都沒承認喔。」
「什麼?你……」
她氣惱的羞紅著臉,知道自己被裴修研耍了,還因此誤上賊車,從頭到尾被他牽著鼻子走。
真是該死,她早已身經百戰,怎麼還會被他的微笑給騙了!
*** *** ***
在這高級住宅社區中,每一戶都是獨棟獨院,不但房子美觀大方,庭院更是大得可以停下五、六輛轎車。
住在這裡,進出都得經過社區的警衛室核對身份,以防止閒雜人等隨意進入,可說十分安全。
出了家門,走個幾步路來到隔壁鄰居的門前,杜笙琳猶豫著要不要按門鈴。
她手中除了一個資料夾外,還有兩張等著讓人簽上大名專輯CD。
無奈的歎口氣,她最後還是認命的按下門鈴。
在一陣清脆的門鈴聲後,對講機傳來熟悉的男聲,「誰?」
「是我,杜笙琳。」
大門頓時被開啟。「我人在琴室,你直接進來吧。」
走進房子裡,客廳和廚房安安靜靜的,她想,屋理應該只有他一個人在。
直接走上樓梯,她熟稔的穿梭在走廊間,直接來到裝了隔音設備的琴室前。
琴室的門半掩著,杜笙琳透過門縫偷偷的望進去,見到裴修研坐在平台式鋼琴前,姿態優雅的彈奏美妙的音樂。
她和裴修研是鄰居,這件事沒有幾個人曉得,如果讓八卦雜誌知道他就住在自己老闆家的隔壁,不知道會引起多麼大的轟動。
而她就是因為這樣,「不得不」認識這位目前身價極高的音樂才子。
輕敲門板幾下,杜笙琳打開門走進去。
「我應該沒打擾到你吧?」
他依舊長指輕揚,流利的彈奏著歌曲。「我的地方隨時歡迎你來,說這種話就太見外了。」
他歡迎她來,可不等於她就該喜歡來。杜笙琳從資料夾內抽出一張紙,「這個你先看一下,如果不好的話我再回去改。」
最後一個琴音迴盪在琴室裡,裴修研終於轉頭對她微笑,「你先坐一下,我去幫你倒杯飲料。」
坐在旁邊隔出來的小和室裡。杜笙琳有些尷尬,不知所措。她最不習慣的就是和他同處一個空間,這總讓她異常緊張。
裴修研端來飲料,在她對面坐下,然後拿起歌詞。
趁著他低頭審視歌詞時偷偷瞧著他,那專注的臉龐有著說不出的魅力,總讓她瞧得出神。
直到他抬起頭來,她才趕緊別開眼,心虛的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他吸引人的地方不只有音樂方面的才華,這是她很早以前就知道的事。
邊看著歌詞,裴修研不經意的開口:「原來你的朋友都不知道你以暗語這個筆名幫我寫歌詞。」
「這種事情沒必要大肆宣揚吧,我不喜歡那種感覺。」
他的每張專輯裡都會有幾首她幫他所寫的歌詞,只不過她只寫抒情歌曲,其他太過詭異的歌詞她寫不來。
「怎麼,不喜歡變成眾人矚目的焦點?」
「那當然,我才不像你,一生出來就注定要活在鎂光燈下。」
裴修研故作哀怨狀,「這也沒辦法,我若不出去拋頭露臉,你老爸哪裡有錢賺?一你說話別老是這麼不正經。」
「是嗎?我看全世界會認為我說話不正經的人,大概只有你了。」
那是因為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悲慘到得面對他真正的個性。「那你還得好好感謝我,因為只有我敢仗義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