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嗎,你一直在鑽牛角尖。」
「我哪裡鑽牛角尖了?」
「不敢面對我,這不就是?」
她喜歡他,他老早就發現了。
他本想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和以前一樣自然的與她相處,誰知道她躲避他的意圖太明顯了,明顯到他忍不住想好好的捉弄她一番。
怎麼,喜歡他卻不敢承認,反而想刻意疏遠他?
她像是縮頭烏龜,但他可不容許她這般畏首畏尾,於是三不五時的勾引她、挑逗她,成了他最常玩的把戲。
然而,這種遊戲是會讓人上癮的,從一開始玩笑性的嘲弄,到後來變成習慣、有意圖的接近,不但攪得她芳心大亂,也害得他陷入自己所設的遊戲裡。
沒有人知道,她嬌弱無助的羞澀模樣有著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但這種魅力只在他眼前呈現,供他一個人獨佔。
心是何時淪陷的,他早已無從得知,也無心追究。
只不過,他也被自己起頭的遊戲束縛住,始終和她陷在貓抓老鼠的尷尬情況中,無法脫逃。
裴修研難得的放柔了臉上的表情,只可惜背對他的杜笙琳完全沒見到。
「其實,你只要拿出一點點喜歡我的心情,剛才那場戲絕對不是問題。」
「你別胡說,誰喜歡你了?」她不想承認,死都不要承認!
「你敢當著我的面再說一次嗎?」
「我……我……」就是不敢呀。
她要是能坦然面對他,就不會有被他抓在手心玩弄的機會了。
他就是有辦法牢牢抓住她的一舉一動,摸透她的各種反應,進而善加利用,然而她對他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總是無力招架。
像現在,她的心又被他困住,進無路,退無門。
不行,就算是作困獸之鬥,她也得想辦法擺脫。杜笙琳終於鼓起勇氣轉過身,非常認真的說:「修研,我真的……」
然而一陣震懾讓她忘了說話、忘了呼吸。此刻,裴修研撥弄著她黑如絲帶的長髮,然後輕輕在她唇上印下一記溫柔的吻。
就像虔誠的信徒膜拜上帝般,他的吻是那樣的真誠無偽。
她的心再次不由自主的被征服,毫無任何反抗意志。
他的手沿著她的髮絲,來到她嫣紅的嫩頰,他的臉緩慢靠近,再次將唇覆上她的。
只是蜻蜓點水般單純的吻,卻讓杜笙琳完完全全遺失了自己的心,再也抓不回來。
閉上雙眼,她什麼都不去想了,再也不想……
在裴修研的引領下,她第一次放鬆了心情,將腦中諸多顧忌全部拋去,沉浸在他溫熱的氣息下。
朦朦朧朧間,她聽到熟悉的聲音在她耳旁呢喃低語。
「記住這種感覺,至少在拍完音樂錄影帶前,你都不能忘記……
*** *** ***
杜笙琳的腦中一團混亂。
渾渾噩噩的,她根本記不得這幾天她是怎麼度過的,整天像是行屍走肉般,什麼記憶都沒有抓住。
現在,她又像是失了魂魄,人在神不在。
「杜、笙、琳——」
高亢的呼喊聲如五雷轟頂般劈向她,讓她的耳膜頓時疼痛欲裂,但也成功的抓回她的心神。
杜笙琳捂著耳朵,一臉哀怨地看向對面的人。
「笙琳,你到底在幹什麼?」裴若櫻叉了一塊黑森林蛋糕放人口中,鼓著嘴巴忍不住頻嘮叨,「是你要我回來陪你談天的,可是你竟然發呆給我看,耍我是不是?」
「不是啦,我只是不小心失神而已。」坐在裴修研家樓頂的花園裡,杜笙琳有些侷促不安。「若櫻,就算你很久沒回來了,我們也沒必要在這種地方見面吧?」
「這裡有什麼不好?環境清幽,講悄悄話絕對沒有外人聽得到,況且離你家這麼近,我還得大老遠趕回來呢。」
裴若櫻是裴修研的妹妹,原本也住在這裡,但由於裴家夫婦兩人離婚,他們兄妹倆也跟著被迫分離,裴若櫻跟著父親,裴修研跟著母親,而這間房子留給他們母子,裴若櫻則跟著父親住到別處去。
雖然如此,裴若櫻還是與杜笙琳非常要好,兩人常約出來見面聊聊天。
「對了,偷偷告訴我,那種滋味如何呀?」裴若櫻好笑著問,努力挖掘八卦。
「什麼滋味?」
「還用說,當然是接吻呀!別想裝傻,我都看到了。」
一碰到這個問題,杜笙琳又渾身不自在,「我不知道,我忘記了啦!」
唉,她怎麼可能忘記,恐怕她一輩子想忘都忘不了那種感覺!
那時,裴修研的聲音、雙唇不斷蠱惑著她,讓她像是被催眠般,任他牽著她的手,吻她、抱她,完全順服,沒有任何抗拒。
那一切像是作夢一樣,夢中,他們倆是一對戀人,是互相依戀的伴侶。
直到音樂錄影帶拍攝結束,她還無法跳脫出他構築出來的虛幻夢境,還是李司杭看不過去,狠狠敲了她一記,她才恍然夢醒。
這下子,她更沒有勇氣面對裴修研了。
她不想被他玩弄,不想完全失去自己。 「別想騙我了,那種感覺一定很棒吧?」裴若櫻雙眼晶亮,等著她害羞的點頭。
杜笙琳此刻只覺得自己百口莫辯,「別再糗我了,我已經快要懊惱死了。」
「怎麼,聽你的口氣,你該不會還和我哥曖昧來曖昧去吧?」
「我和他哪來的曖昧,你別瞎扯。」
聽到她的回答,裴若櫻忍不住大聲咆哮,「不會吧?你們倆真的連一點進展都沒有,還在玩貓抓老鼠的遊戲?」
自己的老哥她怎麼不瞭解,如果他真的對笙琳沒有任何意思,絕對不可能老是逗弄她、欺負她,故意讓人有遐想的空間。
他對於自己不感興趣的女人,只有一種做法,那就是避而遠之,讓對方連接近他的機會都沒有。
這麼明顯的差別待遇,她早就看得清清楚楚,真不敢相信笙琳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還有,老哥也真是有夠無聊,什麼都不說,以為笙琳會知道嗎?憑她那迷糊又大條的個性,想等她發現,不知道要等到民國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