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了半晌,他才終於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眼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原來如此。
好吧!他跟著躺下,雙手疊在腦後。
陽光穿過枝啞,透過樹梢,恰恰好溫暖了他們的身子,而徐徐吹過的微風帶來
一絲清涼。這樣舒爽的早晨,確實不適合趕路。
合該是這樣躺著休憩的時候。
才沒多久,身旁傳來了輕微的呼聲。
呼聲?
她睡著了?
才多久的時間,她竟然睡著,而且還打呼?
他撐起一臂側身看她,幾乎啞然失笑。
從沒見過這樣的女了
不拘小節、毫無機心,縱然是潑辣了點,但比起那些鶯鶯燕燕,她的真摯確是不可多得。
望著她臉上毫無防備的神情,他有些惱,真不知該將她的不設防解釋為對他的信任,還是她根本不把他當成男人。
這簡直就是誘人犯罪。
很可惜,他實在不是個抵擋得住誘惑的男人;既然她不設防,又怎麼能怪他?
管他什麼二十世紀、神通老人——那些該死的莫名其妙東西,險些讓他忘了自己是最不羈的飛龍將軍龍飛雲哪!
是啊!他在擔心什麼,簡直像個女人似的,向來,他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
他笑,朝著她鮮嫩欲滴的紅唇,俯身上前——
***
咻!
口水……要流口水了。
不行!她可是唐朝唯一的現代人,如果她像往常一樣累了睡覺就流口水,那多沒形象,丟人也不能丟到古代來。
恍惚間,她決定將快流出的口水吸回去。
咦?
突然,她覺得好像吸到一個不屬於口水的、軟綿綿的東西。
喝!
她倏地睜開眼——
卻發現另一個更令人震驚的事實。
他——他的臉赫然出現在她眼前,而他的唇,緊貼著她的。
他偷吻她?
她的心跳在瞬間達到最高點,立即將眼睛再度閉上。
完……完了!她應該要跳起來狠狠揍他一頓,還是該繼續裝睡,等他吻完就算了?可……可是他為什麼會吻她?還趁她在睡覺的時候?難道他——偷偷愛慕著她?
想到這裡,她的心跳得像跑百米似的。
更該死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敢反抗,甚至,連她自己都不顧承認,她竟然有點……喜歡他的吻。
天哪!地哪!老天……哦,不她阻止自己再說出跟老天爺有關的事。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不是討厭她嗎?而且還叫她滾,還說什麼不會飢不擇食,可現在……
她全身僵硬,雙手握拳,不敢隨便亂動。
如果她現在醒來,他會不會再繼續?該不會,他現在「餓」了?想起他一個人要有七個女人的「食量」,她突然忍不住擔心起來。
他應該不會對她亂來吧?
不成,這樣任人宰割不是她顧小亭的風格,要吻,至少也是由她主動才行。
才準備要有反應,他卻在此時停止了親吻。
啊?小亭愣住了,一時間仍不敢擅動。
結束了?當他的唇離開她的時候,她以為她應該會大大地鬆了口氣,然而卻沒想到,她竟然因為他的離開而覺得有些——失落。
失落?天哪,她是怎麼了?
這是她應該有的反應嗎?
他偷吻她,她應該生氣、憤怒,而且立刻揍他的;為什麼她不但什麼都沒做,反而還在他吻完之後覺得失落?
她已經開始弄不清自己的想法了。
「顧小亭,再不走,我們天黑都到不了祈山。」望著她煽動的眼睫,他知道她已經醒了,卻不明白她明明可以反抗,為什麼還要裝睡?
他本來預期她會狠狠地甩他一個耳光,然而她什麼都沒做。
他揚眉,下了結論——
所以,她並不討厭這個吻。這個想法讓他的臉上出現一抹難得的笑意。
太多的意外讓他設想太多,幾乎忘卻了自己的本性,有花堪折、有酒當飲,這才是人生。
「嗯——」她假意翻了個身。
可以醒了嗎?聽見他的聲音,她微微皺起了眉頭。
現在起來會不會太假?他應該沒有發現她已經醒了吧?要是被他知道她早就醒來卻沒有反抗,那他會不會以為她根本就喜歡他。
不行,那太丟臉了。
再一聲,快,再叫一聲她就可以醒了。
果然,龍浩雲再叫了聲。「顧小亭。」
「呵——」她伸了個懶腰,口齒不清地道:「哩粉吵耶——
休息一下也不行嗎?」
他站起,一把拉起她。
「啊!」她驚叫。為方纔那個吻,也為騎馬騎痛的小屁屁,她不敢抬眼看他。
「走吧。」既然她想裝,他就陪她玩下去。他拉起她,極自然地,一手環住她的纖腰,走向馬匹。
她偷偷斜瞥著他——
他應該沒有發現吧?看他的樣子,應該沒發現才對。
見她沒有動作,他翻身上馬。「上來。」他命令。
她後退,反射性地搖頭。
騎馬的痛苦在瞬間湧上腦海,她幾乎想用走的去算了。
他沒再說話,側身一把攪住她的腰,倏地將她帶上了馬背。恰恰好將她安置在他的雙腿之間。
「你?」她猛地回頭。
他的膽子怎麼突然間變得這麼大?
古代人不是比較矜持的嗎?
不對,他有七個女人。這麼說來,他本來就是很「大膽」
的。可為什麼之前不會,現在卻對她——
他挑眉。「還是,你寧可坐在馬背上?」
「不……不必了。」兩害相權取其輕。看在他細心為她著想的分上,她還是接受他的「好意」吧。
***
怎麼會這樣?
偷吻人的沒事,可被偷吻的人卻坐立難安。
很煩耶。這年頭,一切都太莫名其妙了。
坐在他身前,是比騎在馬背上要舒服多了;可她卻是坐立難安,一會兒抓抓馬鬃、一會兒拍拍馬頭,就是不敢讓自己閒下來。
她明白他是發現了她騎馬屁屁會痛的情況,所以才主動將她換到前面。這樣的舉動,讓她覺得窩心;可另一方面,她幾乎是整個人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沒說什麼,她也不好意思多說。
可是,她卻渾身不對勁,臉上的熱度也一直降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