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一個過客,找了一個不該停泊的港口停下來,休息夠了就該再繼續她漂泊的旅程。
韓可凌忽然想起何時安那張充滿著陽光的笑臉,如果她是愛上他,或許她就不會這麼地苦了。
是誰說過,被愛是幸福的,愛人卻是痛苦,現在她終於深深體會到這一句話真正的含意。
牆上傳來時鐘響的聲音,看來他今天還是不會來了。
這是他們最後的一次機會,明天天一亮,她將飄然遠去。
第六章
黎晢暋回到黎家別墅時,都已經過七點半。
他將車子停在大門前,一下車就聽見從屋裡不斷傳出的歡笑聲,再看看庭院前停的另一輛陌生的車子,還有其他人嗎?
黎晢暋的眉頭又攏在一起,他有一種受騙的感覺。
他正想轉身開車離去時,大門在這時被打開,出現黎夫人那張期待的臉孔。
她到底在期待什麼?
「晢暋,你怎麼這麼晚,我們都在等你。」黎夫人帶著一臉燦爛笑容,迎了出來。
「還有客人嗎?」
「只是一個老朋友的女兒知道我生日,專程來送禮物,我順便留她一起吃個飯。」黎夫人撤謊,如果讓黎晢暋知道是她通知何舒盈,他一定馬上掉頭離去。「我們快進去吧,大家都肚子餓了。」黎夫人拉著他進屋,不讓他有掉頭走掉的機會。
「晢暋,你明知道今天是你阿姨生日,你就不能早一點回來嗎?」黎父一見兒子回來,就忍不住斥責兒子。
「你也知道公司的事多,我只是過生日,你就別怪晢暋。」黎夫人在他們父子之間扮演好人。
黎晢暋則在看見坐在沙發上,一臉嬌羞怯意的何舒盈時,心裡已經全明白了,這一切全都是他們安排的。
他忍不住的笑了,他們以為這樣做,他就會喜歡上何舒盈嗎?他只會更加排斥她,對她更反感。
黎父看著兒子從一進門,眼光便一直停留在何舒盈的身上,他以為兒子是被何舒盈的美給迷住,他臉上笑意逐漸擴大,看來黎何兩家的聯婚還是有希望。
「吃飯吧,有什麼事,大家一邊吃,一邊聊。」黎夫人拉著何舒盈一起走進飯廳,讓她坐在黎晢暋的對面,方便他更清楚看見她的美。
黎晢暋一句話也不說,悶著氣,只是安靜的吃著飯,席間只有在他父親問他有關於大陸工程的事,他才回答個幾句。
他的心根本就不在這飯桌上,此刻的他忽然好想好想看到韓可凌那張充滿堅強又略帶哀怨的美麗容顏,就是這張錯綜複雜的表情,緊緊的揪著他不放。
「晢暋,你也別只顧著吃飯。」黎夫人努力扮演著月老的角色。「舒盈你應該已經見過了,你也陪人家好好聊聊。」
「回家不就是吃飯嗎?」黎晢暋一點面子都不留。
「是吃飯,可是也別這麼嚴肅呀!」黎夫人還是賠著笑臉。
黎晢暋突然放下筷子,從口袋裡掏出秘書幫他準備的生日禮物,他沒有問是什麼,不過一定價值不菲,他相信他秘書的眼光。
「這是送你的生日禮物、希望你會喜歡。」黎晢暋將禮物放在黎夫人面前桌上。
「自己人,幹麼這麼客氣。」黎夫人嘴裡雖然這麼說,心裡可高興不已。
「你們慢慢吃吧,我還有事先走了。」黎晢暋站起來便往外走。
「普,你飯都還沒吃飽……」黎夫人的話都還沒說完,卻見何舒盈站起來追出去。
何舒盈拋開從小就被父母教養的一切,女孩子該有的矜持,她在黎晢暋正要上車之前叫住他。
「你先等一下。」
黎晢暋沒想到她會追出來,看是膽怯的女孩,其實並不然。
「你有什麼事嗎?」他面無表情的問她。
「告訴我,你討厭我的理由。」
「我不會去討厭一個連認識都稱不上的人。」
「你討厭我是因為我是何一天的女兒,還是因為我是你父母看上的媳婦人選。」何舒盈繼續追問。
「你是誰的女兒,和我完全無關。」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對我非常不公平。」現在的何舒盈和外傳的膽小嬌弱截然不同。
「何小姐,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黎晢暋當然懂。
「你懂。」何舒盈走近他的身邊,就站在他的面前。「晢暋,你曾經好好看過我嗎?」
她咄咄逼人的氣勢,讓黎晢暋產生一股反感。
「沒有,你從來沒有好好的看過我一眼。」
「如果你只是要說這些無聊的話,對不起,我還有事。」
「我話還沒說完。」何舒盈突然將雙手摟住他的脖子,送上她柔嫩的紅唇,深情吻著他的唇,許久許久她才放開他,「你一直都知道我很喜歡你,你為什麼不肯給我一次機會?為什麼要只因為我是何一天的女兒就排斥我?」
「何小姐,請你自重。」黎晢暋粗暴的推開她。
何舒盈說的沒錯,他是因為她是何一天的女兒而排斥她,若真要怪也要怪何一天不該用這種方式來讓他認識他女兒。
「晢暋,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何小姐,你是個好女孩,是我沒這個福氣。」
「為什麼要這麼直接拒絕我?」這輩子只有她拒絕別人,還從沒有被人拒絕過。
「不瞞你,我心裡已經有另一個女人,除了她,我不可能再去愛別的女人。」
「是在慶祝酒會上昏倒的那個女服務生嗎?」
「既然你都知道……」
「她配不上你。」她只是個端盤子的女服務生,憑什麼和她爭!
「感情的事沒有什麼配得上配不上,愛上了就是這麼回事,就算是她是個乞丐,我也一樣愛她。」黎晢暋丟下這一句話,上了車,開車離去。
「黎晢暋,我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你!」何舒盈對著他消逝的汽車背影大叫著。
***
黎晢暋從黎家別墅出來之後,開著車直接來到韓可凌住的地方。
一打開大門時,一眼就看見韓可凌赤著腳,將臉埋藏在兩膝之間,整個人蜷縮在一張單人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