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若紅除了想吐之外,胃口當然盡失,不過一旁的祈孟折沒她那麼慘。
祈孟折神情自若地吃著眼前的料理,或許應該說他聰明吧!他點了份套餐,根本不必與他人共食。
而席若紅在盛情難卻的情況下,點了生魚片、握壽司、肉串、烤魚等,每一樣都是她愛吃的,不過料理才一上桌,她就後悔了。
她敢發誓,這頓飯後她絕對不敢再吃日本料理。
「若紅,怎麼沒看到你在吃?不喜歡嗎?」丁遠超吃著握壽司,口齒不清地問著。
「不是,我突然覺得很飽。」她臉上的笑容很難看。
「那要不要喝這個?」丁遠超倒了杯土瓶蒸遞給她。
席若紅半是猶豫,表情有點難看地接過小杯子。
她剛才看到丁遠超用筷子在瓶子裡翻了老半天,瓶於裡面都是他的口水耶!
「你喝看看,味道不錯喔!」
席若紅微點頭,還是不敢喝。「我吃得太飽了。」她的笑容更難看了。
「還是你喝好了。」她遞還給他。
「我看你沒吃什麼,你怎麼這麼快就飽了?」祈孟折存心與她作對似的,故意問道。
席若紅直接賞祈孟折一記大白眼,告訴他,他最好馬上閉嘴。
「想必你也很餓,那就多吃一點吧!」她故意夾了個烤魚下巴放在他的碗裡。
只見祈孟折臉色微變。
剛才的情況他不是沒看見,丁遠超拿著沾滿口水的筷子在每片魚肉上都「做了記號」,實在是太噁心。
席若紅得意得很,想整她豈有這麼容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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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以來,席若紅發現一個怪現象。
公司的同事開始自備茶水來上班,至於會進來茶水間大都是因廁所的洗手台沒空位,才會進來洗個茶杯就出去,根本沒人要喝她泡的茶,害她最近這幾天是無聊得發慌,閒得快發霉了。
現在,她正蹺著二郎腿,閒閒無事地盯著茶壺發呆。
再這樣下去,她身上可真要長出一層青苔啦!
不過大家是怎麼了,為什麼都自備茶水來上班咧?
莫非……她的心猛地漏跳一拍。
大家已經發現了?
思及此,她想起放在櫃子下方的瀉劑及感冒藥,連忙起身打開櫃子,看它們有無被拿走。
她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那兩樣東西都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不行!她得保持鎮定,說不定是被她拿到別的櫃子放置。
她轉往其他櫃子找著,等到她翻遍各櫃子始終不見它們的蹤影時,這才發現事情真的大條了。
到底是誰會來拿她的東西?她用膝蓋想也知道是祈孟折,不過她沒那勇氣向他討回來;她本來還打算倒杯茶去給他的,現在可沒那勇氣了。
怎麼辦?現在她的腦袋和心裡是亂糟糟的。
早知道她就小心點,把藥放在那麼明顯的地方,也難怪這麼快就被抓包。
所謂千金難買早知道,如果她早知道的話又何必這麼做呢?唉!深深地歎了口氣,她郁卒得很。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她頓時更加慌亂。
該不會是祈孟折找上門吧?
這下,她連開門的勇氣也沒有。
敲了老半天的門,席若紅始終未上前開門,祈孟折只好自己進來了。
打開門尚未進去,他便瞧見席若紅呆若木雞地愣在原地、小臉上出現作賊心虛的表情。
看樣子她已經知道他來這裡的目的。
他走進去,將兩盒藥物放在流理台上,轉身便走了出去。
「等一下。」她出口喚住他。「你不罵我嗎?」她詫異地問。
「如果罵你,你會就此罷手的話,我是有這打算。」他是很生氣沒錯,不過就怕他這一罵,她又變本加厲。
「那你的意思是……」她臉上不再有恐懼的神情,眼裡閃著光芒。
「我是不反對你整死我、玩死我、蹂躪我、糟蹋我、摧毀我,不過能不能拜託你不要把我的公司搞垮?」他忍不住向她求饒。
這些話她怎麼好像聽過?席若紅偏頭想著。
「還記得那天在KTV裡你講的話嗎?」他道。
「KTV,KT……V!」
她喃喃地念著,瞬間喚起早已被她拋至九霄雲外的記憶。她瞬間倒抽一口氣、眼睛瞪得老大,塗滿鮮紅色口紅的小嘴已張成血盆大口。「你、你……」她指著他,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那天我剛好也在那裡,而且是我送你回家的。」
「難怪。」她驚詫地喃喃道:「這麼說……」她猛地抬眼。
他早就知道了!
丟臉呀!細緻的五官全扭成一團,席若紅用細長的手指遮住臉。
她根本是自取其辱嘛!人家早就知道她的計劃,她還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竟得意不已咧!原來,原來……
丟臉死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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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又謂休兵是為了擬更周全之計劃,席若紅現在只是暫時休兵罷了,是不會放棄復仇的,應該說她不可能會放棄的。
既然下藥這招已經破功,大不了她就換別的方法。
這天中午,席若紅坐在公司前的噴水池旁,苦思著到底要用什麼方法整祈孟折好時,目光卻被一名就站在不遠處、身穿鮮紅色上衣,上頭還印有花朵,下半身則穿著早在八百年前就應該被淘汰的AB褲的女子吸引。
這樣的穿著出現於走在時代尖端的大台北,確實有標新立異的效果,但也會引來眾人側目的嘲笑目光。
席若紅發現那名女子似乎是來找人的,因為她在公司門外站了老半天,還不時看向裡頭。
席若紅笑盈盈地走上前問道:「小姐,請問你在找人嗎?」
「我……」丁湘愉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我找這個人,聽說他就在這家公司上班。」她將手上的照片拿給席若缸看。
席若紅詫異地睜大眼,眨個不停。「你確定你要找的人真的是他?」她苦笑著,無端心跳加快。
「請問是有什麼問題嗎?」丁湘愉怯怯地問。
「是沒什麼問題啦!」席若紅再一次打量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