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祈孟折是有聽沒有到,他仍扛著她,不為所動地繼續往前走。
「喂!我叫你……」
「閉嘴!」他說話的語氣不容人置喙。
席若紅果真乖乖地閉上嘴。
一踏進辦公室,祈孟折毫不憐香惜玉地就把她往沙發丟去,再走到門邊,用力關上門。
砰的一聲,他似乎很火大。
她本想破口大罵,但他用力關門的聲音讓她頗有自知之明地閉上嘴。
祈孟折無聲地睨她一眼。
他這一睨,讓席若紅頓時心一緊,連大氣都不敢喘。
可是他卻只是走回座位,低頭辦公。
過了十分鐘,祈孟折做著事,而席若紅則在沙發上怔怔地看他。
他把她扛回來該不會只是要她看著他辦公吧?
「那個……」該怎麼說呢?席若紅苦苦地笑著。
「我現在沒空聽你說話。」
「你……」她眉心一皺,火又大了。
祈孟折抬頭睨她一眼,隨即又低頭做著自己的事。
算了,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大約又過了十分鐘,席若紅開始不耐煩起來。
他到底在搞什麼鬼呀?把她丟在這裡對她不聞不問就算了,她連要說個話還得看他的臉色。
「喂!你帶我回來就只是為了把我丟在這裡嗎?」她火大地問。
祈孟折看她一眼,終於把筆放下來。「你現在願意靜下來聽我說話了嗎?」
在車上時,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他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她怔了怔,覺得莫名其妙地點點頭。
「我認湘愉為妹妹純粹是想把我和她之間的關係清楚地做劃分,這樣一來,我也可以圖個清靜,不必無端受到騷擾,根本不是你想的什麼……近水樓台先得月。」
「那為什麼一定要認她為妹妹?你可以跟她說清楚、講明白,就當作是誤會一場好啦!」她還是很介意,他和丁湘愉若是當朋友,少說過三五年一定會淡忘彼此,但是妹妹可是一輩子的,這要她怎麼可能受得了嘛!
「你這麼介意?」
「我……」她突地臉紅。
不對!她介意什麼,她和祈孟折……之間撲朔迷離,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她只是他公司裡的一名小員工,充其量也只是個倒茶小妹,今天就算他要認那只「丁香魚」作妹妹,她又有什麼資格干涉。「我有什麼好介意的。」
她的態度突然轉變,似在逼自己接受這項事實。「我只是公司裡一個地位卑微的小妹,哪有什麼資格管你。」
她落寞地道。
「若紅,你別胡思亂想,我想告訴你,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而且我一旦喜歡上某人,是不可能隨隨便便就移情別戀,更不可能……」
「你已經有喜歡的人?」
她一聽到他的話,驚詫不已。「那個人是誰?我認識嗎?
她忙不迭地問,心跳無端加快,還莫名緊張起來。
卡!
她自己在心裡喊暫停。
他有喜歡的人又干她何事?她那麼期待幹嘛?「你告訴我這個幹嘛?你有喜歡的人也跟我沒關係。」
話落,她清楚地感覺到內心一陣刺痛,情緒轉折之大讓她有股無法喘息的壓力。
在轉身的同時,她的眼底泛起了一層薄霧。
「若紅,你聽我把話說完,我……」他感覺到她似乎誤會了。
「我想去泡杯茶來喝。」不等他把話說完,她便走了出去。
TTT
席若紅說要去泡茶其實是騙人的,她失落地走出公司,內心被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填滿。
席若紅一直以為,她對祈孟折所有的不滿,單純源自於一開始他恐嚇她,但是時間久了,她卻發現原因其實不單純。
回想起剛和他認識的時候,她便有種墜落地獄的感覺,雖然有時真被他氣得牙癢癢,甚至有些許無奈及不知所措,不過在不知不覺間,她的心早已往他身上飛去,對他的那股悸動緊緊紮根在心深處。
「唉!怎麼會這樣呢?」她懊惱地喃喃自語著,在一旁的石階上坐了下來,雙手托著腮幫子,一副苦惱的模樣。
她為什麼不早點發現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呢!現在醋罈子都打翻了,她要給自己找條後路都很難。
在丟臉兼生氣的情況下,她開始不知所措起來。
想到以後還要在公司和祈孟折相處,她是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這下可好,她連再踏進公司的勇氣也跟著不見了。
她仰頭望著天空,歎氣聲連連。
她以後該怎麼面對他呢?
她仰望著天空的臉瞬間被她的十指遮住,她幻想著自己被困在一個牢籠中,只能由窗戶的隙縫望著外頭。
突地,一顆黑鴉鴉的頭顱擋住她的視線,而那顆黑鴉鴉的頭顱還漸漸靠近她。
在看清楚來人時,她整個人嚇得往後仰,顧不得自己穿著裙子,連滾帶爬地往旁邊挪去。
天啊!,
怎麼又是他?
為什麼每次當她苦惱得要命時,丁遠超總是會出現?
「若紅,你坐在這裡幹嘛?」丁遠超那副傻笑的樣子似乎成為他的正字標記,尤其他每次看到她時,那副傻樣更是展露無疑。
媽呀!她上輩子八成跟他們丁氏兄妹結下不解之仇,所以這輩子和他們的孽緣才會這麼重。
一下是他的妹妹害她出糗,一下又是他把她嚇得魂都快飛了。
席若紅驚魂未定地猛盯著他瞧,心裡七上八下的,猶如置身鬼屋般膽戰心驚。
見她久久不語,又一副嚇傻似的模樣,丁遠超怪不好意思地靦腆一笑,搔著頭問道:「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廢話!他這種出場方式沒把人嚇死已經算不錯了。
不過她想是這麼想,嘴巴說的又是另一回事:「沒有,只是有點驚訝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丁遠超黝黑的臉頰上突地染上一抹紅霞。
席若紅怔了下,眼睛眨呀眨的顯得錯愕,隨即硬露出笑意問:「是嗎?那……請問有什麼事嗎?」
他是整天閒閒無事可做是不是?三不五時就上台北找她。
「最近我家裡的人老跟我催促著結婚的事。」他將頭壓得老低,臉頰上那兩抹紅霞愈漸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