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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拜託,你不要負責!」好怕被親一口就得被他負責!

  他轉頭瞪她一眼。

  她用力抹了抹嘴,唇間還是他的氣味,她開始懷疑就算她天天刷牙,這氣味還是不會散。

  「魚姑娘,方才……」

  「我明白。」她委屈地扁嘴:「你說過那右都御史很色的……我也不是笨蛋,不過你有必要這麼用力地親我嗎?」她的初吻哪!還有地可憐的小腿肚,剛才差點被嚇破膽了,真怕他一路摸上來。

  殷戒平靜道:

  「是我失禮了。我對你並無任何興趣,只是不當真,他看得出來。」

  看他的神智十分清醒,她遲疑道:「你……不是被下了重藥?差點假戲真作?」

  他聞言,哼笑一聲:

  「以前我服多了這種藥,早就對我沒有效用了。」

  以前他常吃?她心裡驚訝,卻不敢多問他的隱私,只道:

  「我剛才看見你左擁右抱,還以為你的藥效發作了……」原來是裝模作樣而已啊。真惱,連現在在說話,嘴裡這是他的氣息。

  她忍不住又偷偷抹了抹嘴。

  他瞪著她,「什麼叫左擁右抱?魚姑娘,你的眼睛長到哪兒去了?」他不曾主動抱過人,若不是有危她的生命,他連抱她都不想抱,何況,方才抱她根本無法產生任何的情慾!

  「我的眼睛很正常啊……」她咕噥。

  「正常?哼,你的眼睛叫正常?你現在在用什麼眼神看我你會不知道?」

  「啊?」不會被他發現她用很怨恨的眼神瞪他了吧?

  他咬牙低聲罵道:

  「前幾天右都御史府後門送出一具少年屍身,膚黑而嬌小,我怕他見了你,拿你回去充數!」尤其天樂院藥物甚多,她僅僅吸了幾口就東搖西晃,隨便讓她服了藥,怕她一輩子都走不出這裡了。

  「……我知道你在暗示濫竽充數……我在我家鄉也不算是個美人,殷公子,你多慮了……」

  「是啊,如果你不是用這種眼神看人,我可以當多慮了!」如果她不是一頭奇怪的髮色,他也可以當多慮了!混蛋!他心緒已經平靜很久了,偏偏今天被她挑逗起來的並非情慾,而是火氣!

  她摸上自己的眼角。「我很正常啊……」不要隨便誣賴她啊!

  「正常?」他跨前一步,注意到她緊張地抱著被子。他忍氣停步,指著她。「你半瞇著眼看男人做什麼?」實在不願口出難聽的話。

  她若不是老用這種眼神看人,他也可以置之不理,反正她生得平常,誰會注意?偏偏她愛用這種眼神挑逗人!他可以視若無睹,但右都御史會不會玩她就很難說了!

  「我半瞇著眼?」

  「就是現在!」

  「殷公子,我有近視眼……我是說,我眼睛不好啊,你我之間的距離有點遠,我必須瞇著眼才能看清楚你的表情!」這也要怪她?

  「……」他沉默良久,然後抹了抹瞼,坐在椅上。「你眼睛不好,何必寫稿?」

  「這是我喜歡,也是我在家鄉唯一擅長的事啊。」

  「唯一擅長?你去隨便找個男人嫁……」不對,她的髮色誰能接受?「你的髮色是天生的?」

  「也不算是,要變成跟你一樣的黑頭髮,大概要再等好幾個月吧,那時我都回家鄉了。」

  這是什麼回答?「你家鄉在哪兒?」

  他話一出口,她的眼眸就淹水了。她低聲道:「我家鄉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我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的……」

  殷戒見她眸裡有淚,卻不肯掉下。這女人脾氣倒倔得很……暗歎了口氣,改口:「魚姑娘,總之,以後你一聽右都御史,就避開吧。民鬥不了官,何況你孤身一人。對了,今晚要委屈你了。」

  過了一會兒,她才聽懂他的話。

  「委、委屈我?」他想做什麼?

  她的小黑臉根本掩飾不了她的想法,他狠狠地瞪著她,又咬牙了:

  「右都御史不只不是一個好人,而且還是一個疑心病很重的男人。他跟我有過節,雖從未搬上檯面過,但一有機會他處處為難我。他知道我一向……潔身自愛,有意玩弄我的意志,如今我讓他得逞,明天他一定會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我動心。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跟他打上照面,等到晨夜交替時,我帶你出去吧。」

  言下之意,就是今晚睡在這裡了?她看了看四周華麗的擺設,跟她所住的書鋪是天地之別,但是——

  「我不會動你,也不想動你!」他怒道。

  「是是是,殷公子是個好人啊……那個桌上的飯菜真的不能吃嗎?」

  「你要吃請便,後果自理,我無法為你解決。」

  真兇啊……一點也不像是那個請她喝早粥的好心公子。吞了吞口水,好像連他的氣味也一塊吞下肚子,思及此,渾身有點起顫。

  他又走過來,見她這次只是鎖住他的行動,並未流露出緊張。這個小姑娘的膽識倒不小,與她默默對視一會兒,才拉好羅幔,將她藏在床上。

  即使是以床幔遮掩,也能看出她的髮色隱約泛著紅光,但願方才沒教那人看了出來。

  一丘之貉啊。父與子都是一個樣兒!他呢?會不會有一天也變了樣?

  「魚姑娘,你睡吧,我就坐在椅上。」

  「這樣……真是熱啊……」

  「你要面對我,我也不反對。」

  「不不不,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殷公子,多謝你的救命之恩。」雖然還是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從頭到尾她連那個右都御史的臉都沒有看過,不過是寧願相信殷戒這個人的。

  他應了一聲,又坐回椅上。

  她小心翼翼地倒向床被之間,目不轉睛地盯著外頭模糊修長的身影。

  為了讓她安心,他就坐在椅上並未有任何大幅度的動作驚嚇她。這個人算是正人君子吧?撇開他那一開始讓她驚恐又噁心的吻,他確實算是很正派的了。

  悄悄又抹了抹嘴。明知初吻不算什麼,不過還是有點痛心在毫無準備下被剝奪了,現在仔細回頭想想,他吻得又重又深,眸內卻沒有任何的情潮……如果不是性無能,就是潔身自愛過了頭吧。這種話當然藏在心裡,他是正人君子,她感激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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