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顏旭言,顏色的顏,旭日東昇的旭,言語的言。」他微笑著自我介紹道。
「呃,我叫李寶儀。」她也只能回以禮貌的自我介紹。
「阿寶!」他直接叫出她的小名。
「你怎麼知道?」
「林太太告訴我的。」他說。「可以這麼叫你嗎?感覺很親切!」
「隨便。」她淡淡的回答,但心裡已澎湃沸騰了。
他的微笑再度帶給她全身一陣酥麻,她努力不去注意這點。
「希望我們相處得很愉快。」
他又微笑了,她的胃猛升五尺然後又迅速墜地。
「呃——」她也希望。
她試著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話而不是他身上,但這不太容易。
顯然,她必須和這位室友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她對他的反應這麼劇烈令她擔憂。李寶儀趕緊低下頭去又開始尋找自己房間的鑰匙。
「要我幫你把那些東西拿到廚房嗎?」
「呃……好啊!」看著他彎身抱起兩大袋雜貨,她趕緊領在前頭走向廚房。
「你買了好多泡麵,你都靠吃泡麵過日子嗎?」他皺著眉關心的凝視她問道。
「泡麵方便嘛!」 天哪!他為什麼連皺眉也好看到爆?不行!她不可以再這麼意亂情迷下去了,她得控制好情緒,千萬別自作多情。
不過,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長這麼大她從沒遇見哪個異性可以令她感到如此強烈的吸引力。
她從不是一個看到帥哥就會暈頭轉向、不知東南西北的女人,所以今天的反常她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因為她太震驚所引起的。
「你把屋子整理得十分整齊。」顏旭言把雜貨放在流理台上。
李寶儀的心裡立刻充滿驕傲,但他一下句話又擊碎了她的信心。 「可是你一定不善做菜對不對?」他微笑著,顯然為自己這句話在她身上所造成的效果滿意不已。
他猜得再正確也不過了!正中紅心。但她會承認嗎?才不!
「我會不會做菜跟你無關!」她不高興地衝口而出。
出乎意料地,她生疏僵冷的回答對他竟絲毫不起作用,他仍然掛著一臉笑容。 以前不少人曾告訴過她,當她生氣時,那冰冷的語調足以使最凶悍的獅子俯首稱臣。
而他,竟完全不為所動!
「我們既然要住在同一屋下,就應該對彼此更瞭解才對。」
「沒這個必要。」李寶儀轉身著手打開雜物袋,輕描淡寫地說:「只要你不麻煩到我,我也不會去麻煩你。」
「連借一杯砂糖也不行嗎?」他促狹道。
「我不用砂糖。」她其實是在強辯,因為她已經決定跟他唱反調到底。就算如果他說對了她穿的上衣是白色,她也會硬把說它成是黑的。 她知道自己很故意,但目前她還不想改變態度,誰叫他這麼該死地吸引她呢!
「對了,剛才你好像在聽電話答錄機對嗎?」
熱流往她臉上衝,她本來想罵他偷聽,但她實在沒權利去指責他,畢竟是她把答錄機的聲音開到最大。
「關你什麼事!」她掉頭開始整理袋子內的東西,她拉出一大包泡麵往廚櫃內擺。
「你阿嬤好像很關心你的終身大事。」顏旭言不以為忤地道。
李寶儀有種想掐死他的衝動,只消看一眼他深邃雙眸裡的嘲弄笑意,就足以讓她明白他已經知道她的秘密了。
「這也不干你的事。」她咬牙切齒的說。
「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的嗎?」他看著她問道。
「不需要,我想你一定還有很多東西要整理才對!」
「我的東西很容易整理的,今天是我搬進來的頭一天,不如我請你吃晚飯。」他又展現了另一個迷人的微笑。
「我正在節食、減肥!我不吃晚餐!」她撒謊著,邊打開冰箱把牛奶放進去。
該死!他還不懂她的暗示啊?她都在下逐客令了,他卻還像依依不捨的賴著下走!
「你的身材已經很標準了,為什麼還要減肥節食呢?」他難以置信的打量她說。
「我喜歡不行嗎?」
「愛美也不能妨礙健康,過度節食會生病的!」
「我很少生病,你少咒我!」這倒是事實,她從小就是個健康寶寶,這跟她喜歡運動有關。
「如果你吃泡麵,又節食減肥,你就會生病!」他沉思了一下。「今天晚上我請你吃晚餐,就這麼定了!我先去整理東西,咱們半個小後出發。」
沒等她開口拒絕,他已大步走出廚房。
「我才不會去!」李寶儀渾身輕顫著。「除非是我死了,哼!」她咬著牙低聲自語,然後試著把這惱人的傢伙逐出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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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敲門聲響起,李寶儀完全不予理會。
原以為顏旭言會因此打退堂鼓,但萬萬沒料到人算不如天算。
電話鈴聲響起,不一會兒,她便聽到顏旭言叫她聽電話的聲音。
「阿寶,是你的阿嬤打來的。」
噢!完了!她的阿嬤一定會迫著她逼問電話的人是誰。
她非常不想去接聽電話,但她知道若不給她阿嬤一個交代,她老人家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不甘不願的打開房門,只見顏旭言站在電話旁帶著一臉笑看著她。
她無奈地伸手從他手中接過話筒,果不其然,她才「喂」一聲,就聽到她阿嬤連珠炮的追問。
「阿寶,剛才接電話的男人是誰?」
「哦……他……他是水電工!」話一出口,她就想去撞牆,什麼人不好說,竟說是水電工!
「什麼?」李陳阿美在電話另一端拔尖了嗓音。「是真的水電工還是小電影裡的水電工?」
李寶儀朝天翻了個大白眼,她這個阿嬤平時就愛看電視,很趕流行咧,阿嬤之所以會這麼大的反應,實在是因為最近台灣出現了一個A片男主角,他就是演水電工一片而紅。
「其實我是開玩笑的……」她可不希望連自己的阿嬤也來湊一腳。
「那他到底是誰?」李陳阿美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口吻。
「他是我的新室友。」她明白坦白從寬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