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隨便找的。」她更激動的反駁。「吳中豪不錯!」
「哪裡不錯?」他很妒忌。
「他長得一表人才——」
「外表是騙人的!」他要氣炸了。「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是個表裡不一的君子?」
「他看起來不像——」
「外表可以騙人的!」他真想用力搖晃她。
「噢!」她摀住被吼痛的耳朵。「你幹嘛吼這麼大聲,我又不耳背!」
「如果今晚我沒及時趕到,你真的會跟他——」他氣到說不下去。
「應該吧!」如果不是他搞破壞,說不定她已經跟吳中豪在賓館內玩滾來滾去的遊戲了。
「應……該?」他氣得差點沒咬斷牙齒!「你難道不但心他有病嗎?」
「有一點點!」她不得不承認。「可是說不定他很乾淨,沒病的。」
他的手指在卡卡作響了!
「他或許沒性病、愛滋病,但誰能保證他有沒有家族性遺傳疾病呢?」
「啊?」這一點她就真沒想到過。
威脅、警告都遠不及恐嚇來得有效。
「說不定他的基因不好,你生下的孩子會缺胳膊歪嘴巴!」他刻意把話說得很嚴重。
她的臉一下子刷白了。「你別嚇我……我才不信我會這麼倒楣咧。」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你不瞭解他,你又如何能保證你生下的BABY會是健康的?」他刻意越說越恐怖。「你知道遺傳病是很可怕的,有可能沒有藥可醫,像地中海貧血、白血球病,都是絕症,我不相信你忍心看著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因你的大意而受盡折磨?」
「你別再說了,你再說我就要哭了!」她真的被嚇壞了。
坦白說,她只是一味天真的想找個男人完成延續李家香火的重大責任,沒想到這麼多。
她光聽顏旭言的話就頭皮發麻、全身發軟,更遑論事情真的發生了。
「那……我到底要怎麼辦,」她現在有欲哭無淚的感覺。
「你的計劃不是行不通,但你要慎選對象,最好找你『熟』的人。」
「熟的?」她茫茫然。
「最好是『熟透透』的!」他笑著再加一句。
走透透她倒常聽到,至於熟透透……
「嗯?怎樣?」他把臉湊到她面前,只差沒指著自己的鼻子說:就是我!
李寶儀左思右想,最後沮喪的搖搖頭。
她熟透的朋友——男性——個也沒有,就算有,她也不好意思開口;再說熟透的朋友難免會有後顧之憂,因為對恐怕會來跟她爭孩子的撫養權。
「我覺得還是不熟的人比較好。」她最終作了這樣的結論。「因為我覺得不熟的人比較好辦事。」
暴風雨開始在顏旭言的眉間凝聚。「難道我剛才所說的,你一句也沒聽進去?」
「有啊」但那不是難題,或許我旁敲側擊一下,就可以知道對有沒有遺傳的毛病了。」她很天真的道。
「請問是怎麼一個旁敲側擊法?」他沒好氣地問道。
「反正我自有我的辦法。」
「演一次,你就把我當成你的目標。」
「你?」她本想拒絕,但隨即一想,有個練習的對象總強過沒有。「好啊,就練練看囉?」
「嗯。」他沉聲,一臉酷酷的模樣。
「欸……那個先生……請問……你是健康的嗎?……你的家族裡有沒有人得血友病、地中海貧血之類的遺傳病啊?」她很認真的問。
顏旭言忍不住哀嚎,這算什麼旁敲側擊?這根本是問得直截了當。
「就算對方真有什麼毛病也不會告訴你!」他發現她不是少根筋,根本是少了好幾十條筋。
「哎唷,我一時又想不出該怎麼旁敲側擊!」她不但不覺得自己有錯,反倒過來指責他道:「都是你害我腦子一片空白,沒事耍什麼酷嘛!」
錯又在他了?有沒有天理。
看來燈不點不亮,就算他再多說,她也不會懂的。
「我決定了!」他拍桌定案!
「你……決定什麼?」她瞪大雙眼。
「就是我了!」
「你、你、你說什麼?」太過震驚讓李寶儀話都不「輪轉」了。
「我決定犧牲小我,完成你的大我!」他一副慷慨就義的口吻。「我把精子借你!」他說得好像借她一百塊那麼輕鬆。
「我才不要跟你借咧?」她竟然跟他討價還價起來。
「為什麼別人行,我就不行?」他深吸好幾口氣,克制自己不要衝上前去掐死這女人——這樣的衝動在這幾分鐘內已不知興起過幾次了。
「因為很怪!」她腦子裡是一片空白,沒辦法,他的提議把她嚇了一大跳。
「一點都不怪!」為了不讓她有理由拒絕他,他決定乘勝追擊。「你仔細想想,還有誰比我更合適的了?首先我就很健康,也沒有家族遺傳病,你若不相信我還可以提供健康檢查報告以示證明,再來,我跟你是有點熟又不會太熟,不會讓你感到尷尬;最重要的是你隨時想要借都沒問題,你想想,有時懷孕,不是做一次就可以成功的,所以應該要多做幾次。」
末尾那句「多做幾次」已讓李寶儀全身血液在血管裡興奮地流動著,心跳更是飛快不已。
他說的話太完美了,讓她幾乎找不到理由反駁。
「嗯,你贊不贊同?」他微笑的凝視她。
當黑眸直望進她的眼裡時,她傻呼呼的點點頭,但很快體內警鐘大響,令她迅速地回過神,趕緊搖搖頭。
「你對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他原本溫和的神情不再,眼眸透出駭人的冷冽,身體牢牢困住她的。「你寧可找不認識的阿貓阿狗交配,也不找我?」他真的氣得口不擇言。
「我又不是動物,說什麼交配不交配?」她氣呼呼的瞪著他。
「隨便找個男人上床跟動物有什麼兩樣?」
「我也不想這麼隨便啊!」她委屈地大叫。「可是我已經無法可想,我不想嫁給嫁賣豬肉的阿榮啊!你懂什麼啊?打從我懂事到現在,我只要睜開眼睛就必須承受延續李家香火的壓力,每天跟不同的男人相親,有時一天之內相親三、四次,看男人看得我都快得恐男症了,要不是怕傷了我阿嬤的心,我早就去當尼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