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飄遠的思緒,不知不覺舒心愉已經走到書房門口,深吸口氣,她揚起笑容敲下門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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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呢?怎麼叫個人到現在還沒來?」雷夫皺起眉頭不悅地問。
他們結婚至今,他從沒把她當自己的媳婦看,所以根本不想叫她的名字,就用「她」來代替。
「老爺,少爺有交代,少夫人很快就會到了。」福克斯恭敬地答道。
「什麼?少爺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雷夫吼道,手裡的枴杖重擊地板。
混賬傢伙!出差回家都不先通報一聲,人就先到老婆房裡,真是有了老婆什麼人都可以忘了!
「老爺,少爺是昨晚深夜回來的。」福克斯很肯定的答道,因為他半夜聽到車聲曾起來查看過。
「哼!」深夜回來的?那不就是他睡著的時候?雷夫臉上的怒意頓時有些掛不住,這時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進來。」
「爸爸,日安,您找我有事嗎?」舒心愉踏著輕盈的腳步來到他面前。
「誰讓你叫我爸爸的!我根本不承認你是我的媳婦,還有跟你講幾次了!傑夫是沒給你買衣服嗎?穿這什麼衣服!」雷夫毫不客氣地牽怒。
「爸爸,在家裡當然要多得輕鬆點比較好嘛!像您穿著筆挺的西裝走來走去不會累嗎?」對於稱謂的問題,舒心愉選擇跳過。
「說這什麼話!像你穿這樣見人,才是沒禮貌,哼!不使規矩。」雷夫冷哼道。
他不懂傑夫為什麼要娶一個黃種女人,來破壞「范恩斯」幾百年來的聲譽!
「爸爸,您應該不是專程找我來討論,我的衣著問題吧?」道不同不相為謀!這事只會越扯的臭,還是換個話題好。舒心愉懶得爭辯了。
「哼!你幹了什麼好事,自己不知道嗎?」雷夫低吼道。
「對不起,爸爸,我真的不知道。」呵!或許太多事都讓他看不順眼,根本不知道他說的是哪樁?舒心愉一臉的無辜。
「坎培拉夫人。」雷夫的眉頭只差沒打結。
「坎培拉夫人?哦……我記得,她就是那個長相、還有笑聲,都像母雞一樣的伯爵夫人嘛!」舒心愉沉吟半秒,腦中就躍進坎培拉那張圓得像發酵的麵團又超級刻薄的嘴臉。
她話一說出口,就聽到一旁傳來悶聲,像似隱忍著不笑出來的樣子。是福克斯,她轉過頭和他交換頗有同感的眼神。
「大膽!你竟敢這樣說一個長輩!」雷夫的臉整個漲紅,惱怒的暴吼,心裡卻不自主地將坎培拉的身形和母雞的模樣合而為一。
「好吧!我道歉,不該用『母雞』這個形容詞,形容坎培拉夫人。」舒心愉注意到他的臉色變化,深信他一定在想像,呵——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好事嗎?竟然讓坎培拉夫人打電話來跟我抗議?」哼!她的道歉一點都沒有誠意!雷夫不想跟她扯這些,言歸正傳。
「呃——您該不會是說,前幾天我在店裡公開批評坎培拉夫人的事吧?」舒心愉還是一臉的無辜。
「哼!是誰讓你這麼做的?你憑什麼?」
「爸爸,事實是坎培拉夫人太過分了,不過是買衣服,居然仗著自己的身份在人家店裡挑三撿四,還不客氣地批評,我是看不下去才會忍不住開口勸她不要太過分的。」
「顧客至上的道理,你不懂嗎?既然要開店,就要有不怕被批評的準備,哪用得著你在旁邊插話?更何況坎培拉夫人擁有崇高的地位,你這小輩還敢出言不遜。」
「爸爸,照您這麼說,身份高的人就可以不把身份低的人放在眼裡羅?反正面子、自尊是身份高的人才擁有的權利,其他人都不需要。」老頑固!不知變通!階級觀念這麼重幹嗎!舒心愉打從心裡不爽起來。
「你真是一點悔意都沒有!還敢指正我!」雷夫大聲地斥責。
「我怎麼敢指正您呢,爸爸,我不過是把我心裡的話分享給您瞭解而已。」再說,沒有錯的事,她沒必要道歉。
「你!」雷夫氣得渾身發抖,忽地,書房的門被打開,見到傑夫,他忙不迭地開口指道:「你瞧瞧,這就是你娶的女人!做錯事不但不肯道歉,說話還比我大聲!這就是你娶的女人!」
舒心愉無事地望向公公又看向丈夫。
「爸爸,我有事要跟您說。」唉!這兩個人好像一天不鬥嘴心裡就不舒服似的。大老遠就聽到父親的吼聲,傑夫趕緊進來,試著將兩人隔離。「小不點,你先出去吧!我等會兒去找你。」
舒心愉無聲地點頭,乖乖地走過去,留給父子倆談話的空間。
「傑夫!這就是你娶的好女人!」雷夫仍然重複著這句話,臉色鐵青。
「父親,如果您能排除成見,您會發現心愉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媳婦,也是最適合我的伴侶。」傑夫定眼看著父親。
「哼!我讓你們結婚,並不代表我贊同你們的婚事!」雷夫冷哼道。
夾在父親與妻子中間的傑夫實在很難做人,只好轉移話題。「父親,我想跟您談一下,有關『范恩斯』在歐洲的一點情況。」
「我看新聞說荷蘭那邊有問題,是不?」雷夫順勢地接話,沒有針住不放。
「荷蘭方面的抗爭,純屬對方不滿我們的低價策略,進而聯合抵制我們,不過,這趟我過去歐洲已經平息紛爭了。」
「那一點的情況呢?」
「目前進行的很順利,在歐洲已經擁有十幾個據點,營運與資金的回流也逐漸上軌道,而第二波的設點,已有許多加油站開始主動跟我們公司接洽。」
不靠他人的助力,就跟他當初計劃的一樣順利,這點最令傑夫引以自豪。
「嗯。」雷夫有些不甘願的應聲,想到半年前自己固執的堅持,差點犯了大錯,看到現在兒子的發展,顏面就掛不住。
「父親,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室內陷入一片靜默,面對父親日漸蒼老的臉孔,傑夫心裡有些話想說,可是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只得歎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