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意蓮邊想邊走回自己的屋子,而上官沅還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正打著什麼算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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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玄正和夏侯應天在書房議事,湯劭平突然拿著樓羿堂的飛鴿傳書走進書房,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風玄接過信一讀,原來這是通知他上官沅已再度北上長安的事情,希望他能多加看照。
讀完信以後,他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心中湧上了無名的喜悅。
自從上官沅離開後,他時常想起她,想著她有些迷糊的舉止、想著她天真的言語、想著她可愛的笑容……原以為要再見到她,會是很久以後的事了,沒料到她這麼快就要再來長安。
思及此,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望著他臉上的笑容,夏侯應天有些疑惑地問,「梟幫的信上到底說了什麼?居然可以讓你這麼開心,真是難得。」
「沒什麼。」風玄收斂笑容,抬頭面對夏侯應天,淡淡地道:「摟羿堂派人通知我,上官沅已經朝長安出發,等她到達時,希望我能幫忙看照她。」
「上官沅?」夏侯應天挑了挑眉,嘴角揚起一抹輕蔑的笑容,「就是之前假扮少年的小白癡嗎?」聽夏侯應天叫上官沅小白癡,風玄微微皺眉。
夏侯應天又續道:「梟幫送這封信來打斷了我們議事,只是為了通知你這點小事,實在是小題大作。」
風玄隨意應了一聲,對他的說法不予置評。
「你似乎不這麼覺得是嗎?」夏侯應天微瞇著眼,打量他的神情。向來,風玄最在意公事,照理來說,梟幫因為這樣的小事干擾了他們議事,他應該會有所反應,然而,此次他非但不以為杵,甚至是高興的。他何以有此改變,值得好好探究。
面對夏侯應天的質疑,風玄微笑不答,只是將信收進懷裡。
夏侯應天也不以為意,只淡淡地問,「她不是前兩個月才剛走,怎麼這麼快又來到長安?」
「我不知道。」風玄心中也有些疑惑,卻沒多想。
夏侯應天挑眉輕哼,「照我看來,那個小白癡八成愛上了你,所以才眼巴巴地趕來長安,打算攀上你這個如意郎君。」
「什麼?」風玄一愣。
「我說,那個蠢蠢的上官沅喜歡你。打從第一次在你家見到她,我就發現她看你的眼神很怪異,你看不出來嗎?」夏侯應天將身體往後仰,靠在椅背上,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地望著風玄。
風玄心中一動,若有所思地低下頭,但隨即抬起,淡淡地道:「夏侯,不要亂說話。」
「我只是說出一個明顯的事實。」夏侯應天挑了挑眉,微揚的嘴角帶著算計的笑容,「說句實話,上官沅雖蠢,但她的父母都是臬幫的要人,如果你願意委屈些,將她娶回家,或許可以借此滲入梟幫內部,乘機併吞梟幫,即便不成,也可以壯大風幫的勢力。」
整個朝廷裡,夏侯應天是少數幾個知曉風玄另一身份的人。
風玄皺眉低語,「不要把她和這種齷齡的鬥爭扯上關係!」
面對他異於往常的態度,夏侯應天心裡閃過一個大膽的猜測,雙眉一挑,略帶不屑地道:「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對這個小白癡真的有意吧?」
對上官沅有意?!
風玄心中一震,腦中閃過她可愛的模樣,竟說不出反駁的話,只能沉下臉掩飾心虛,不悅地看著夏侯應天,「這不關你的事。還有,不要開口閉口就說她是蠢女人或是小白癡,她只是心無城府,單純了些。」
「生氣了?」夏侯應天揚眉微笑,飲盡杯中剩餘的酒,「難得看你生氣,沒想到是為了一個蠢女人。」他的語調輕鬆,彷彿像在看戲。
風玄將酒杯握得死緊,壓下漸升的怒氣,「不要什麼都把她扯進來!」
夏侯應天沒將風玄的怒氣當一回事,滿不在乎地笑笑,「那就回歸正題吧。你覺得我先前的建議如何?反正都是政治聯姻,何妨挑一個最有利的!」
風玄放下酒杯,眼中閃動著怒火,但仍是極力抑制著自己的脾氣,盡量平靜地開口,「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明知道夏侯說話向來都不中聽,他也早習慣了,但今日卻很想封住他的嘴,讓他開不了口!
「又是覺得齷齪?」夏侯應天雙眉一挑,淡淡地道:「之前你並不覺得政治聯姻有何錯誤,何以現在有這樣的反應?你應該很清楚,對我們而言,這是很正常的,而像玄煒一般不顧皇族利益,堅決娶自己所愛之人,才是特例。難道,你也想學玄煒?」他定定地看著風玄,似乎想看穿什麼。
避開夏侯應天的注視,風玄自顧自地斟酒飲盡。
學風玄煒……是的,他是有這樣的想法,尤其在上官沅離開之後。
什麼時候開始,她在自己心中竟有了與?不同的地位?
他不想追究答案,因為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他也不想否定自己的心,因為事實畢竟是事實,否定或逃避並不能改變什麼。
是的,風玄明明白白的對自己承認,他心動了。
「被我料中了嗎?」
夏侯應天略帶嘲諷的聲音打斷了風玄的冥想,他迅速拉回心緒,淡淡地道:「這是我的私事。」縱然願意在心中承認自己的心動,卻不代表他必須昭告天下。
「不想說就算了。」夏侯應天聳聳肩,臉上帶著悠然的笑容,表面不怎麼在意風玄的答案,湛然的雙眼卻直盯著他。
不願夏侯應天繼續在此事上作文章,風玄將眼光調轉到卷宗之上,正色道:「我的事就此打住,請繼續先前的討論,皇上還等著我們的意見。」
「好吧。」夏侯應天也不勉強,坐正了身子,正經地和他討論起公事。
但,夏侯應天並非就這樣放棄得到答案,而是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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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沅到達長安時,已是初夏,正好趕上風淨漓的生辰。
因為戰亂平定未久,加上仍在國喪期閒,不便像往年一般大肆慶祝,只在鎮南王府外設了賑濟的棚子,另外邀了一些親近之人慶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