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的一朵香花,散了的全部神魂,她只能顫抖再顫抖,為了不想跌落,只能以雙手緊緊箍抱著他的頸項。害怕著跌落,跌落於地、跌落於那無法遏制的慾望深淵、跌落於他帶給她的所有痛苦難堪……
怎麼辦呢……這該怎麼辦呢?就算已經抱得這麼牢了,她還是感到危險。
恐懼在心底無限蔓延,跟他燃燒她的速度等量的快!
眼淚再也鎖不住,漫出眼眶,像是戰敗的白旗舉起,天蒼地茫的白成一片,刺眼的白,讓她承受不住,只好閉上眼,不思不想的閉上眼。
不想承認這是投降,不承認!不承認!
就算他已把她焚燒成灰,也不承認!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哇嗚!」自認清純的七朵花們雖然以雙手搗住臉,但十指開九縫,不時的哇哇大叫,眼睛發直的看著現場直播。
哇!俊男美女火熱秀耶!比電視劇還令人震撼!多麼唯美,多麼煽情!沒錯,煽情!雖然只是吻得不可開交,一直沒有進行到衣衫不整的地步(很給他感到遺憾的),可是那激吻哪,火得連桂花樹都要燒起來啦!
「真是看不出來,那個貴公子居然是個猛男耶!」
「對呀對呀!真想看看他脫下手工西裝後的身材,一定很有料!」
「又帥又有錢又有料!這世間還有沒有天理呀!」悲憤!
「早就沒有了,你看何曼儂也是又美又有錢又有料呀!更過分的是他們現在正在接吻,讓我們這些凡夫俗婦只能在一邊流口水!」
「耶!我突然想到,那何曼儂現在不是汪洋的女朋友嗎?那她現在這樣算不算紅杏出牆哪?」
「當然算!你們別吵啦!要算也等他們吻完再去算,看完再去跟汪洋通風報訊就好了。不知道會不會有限制級的表演哦……蘇。」
「對對對!我們用力祈禱看看!」
就見七個怨女同時動作一致的雙手合十向天祈願起來,把安靜還諸天地。
在她們身後,林欣藍搖搖頭,又看了桂花樹下的風景一眼,才轉身回她的個人工作室。
工作室裡,還有一個人,汪洋。
他幾乎跟范姜頤同時到達「仙客來」,但沒有與他打上照面,只囑林欣藍讓他與曼儂見面。汪洋則一直待在工作室裡靜靜看待所有發生的一切。
「這就是你想要的?」林欣藍帶著諷意的問著。
「這樣很好。」汪洋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輕笑,掩飾同時逸出的歎息。
「對誰好?」
「對大家都好。」他伸手拿起桌上的劇本,仍是笑著。「這劇本很好。」
「我不是原創者。」她聲音轉冷,對這話題絕頂厭惡。
「你是青出於藍。」汪洋真誠說著。
她頓了下,拿起桌上的菸,很快的點燃。面容沉在煙霧裡飄忽,看不真切是笑還是哭。
「青出於藍?哼哼!去他的青出於藍!」
知道這個話題不宜再談下去,汪洋道:
「年底的公演經費籌得如何了?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不必。我找得到企業贊助。現在連票賣不出去的問題都解決了。」
「哦?怎麼說?不是還沒開始宣傳嗎?怎會……」
林欣藍微揚著眉,眼色往窗外丟去,笑笑道:
「我們有一個大美人女主角,票鐵定賣得完。」
汪洋一點也不想細問曼儂能怎樣幫忙賣票,他唯一能做的大概是每天為曼儂祈禱吧!
「曼儂就請你多照顧了。」
「就有你這種傻子!」
「怎會。這是我欠她的。」他坦然而笑。「曼儂喜歡的人是范姜先生,不是我。我只是她一時的浮木而已。這樣不是很好嗎?范姜先生喜歡曼儂最真實的一面。他們重新來過,談一場真正的愛情。」
「如果你願意,她會重新愛上你。」
「不會,范姜先生回頭得正是及時。他們是天這地設的一對。」
「我不相信你心裡不難過,別再在我面前硬撐了。」林欣藍冷哼。
汪洋止住了笑,再也笑不出來,閉上眼,掩去滿心的苦澀。
林欣藍低咒了聲,別開眼。
「你明明愛她的!」
「所以我希望她幸福。」
笨蛋!她低咒。
「那你的幸福呢?!怎麼辦?」
汪洋又能笑了。「我現在就感到很幸福了呀。」
「不如我嫁你好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脫口而出了。
而汪洋,一如她曾說過的每一次那樣的回答她——
「你值得更好的。而我,不會結婚。」
第七章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對范姜頤避之不及!
他非常忙的,躲開他理應不是太困難的事,可是並不,她成功躲掉的時候並不太多。因為不管她白天在哪裡躲藏,終究得回家睡覺的。她有三個住的地方,除了老家之外,在東區與天母各有一間公寓。雖可稱為「狡兔三窟」,但是范姜頤大多時候都能很準確的猜中她的落腳處。
他是一個非常聰明且細心的男人,她一直是知道的。不然他不會總是很容易就擺平客戶,再難纏挑剔的客戶也終究會拜服在他的縝密下。那不只是高強的談判能力,還有完整的情報搜集——從那位客戶歷年來在商場上的成績、經歷、風格,到私底下的各種喜好,他的家族成員、人脈,手握的權限有多少,全都在他調查的範圍。
如果這一套拿來用在她身上的話,她會很慘。可是他已經用了,她很難躲開他,常常在拖著一身疲憊回家時,看到他站在門口對她笑著。
天知道他怎麼突然這麼有空了!一個工作狂為什麼會給自己得閒的機會?明明工作是他的第二生命呀!從來沒有任何事可以拿來擺在他的公事之前,一個再令他喜歡的女人,就算正受眷寵,也得乖乖排在公事之後捱著。
所以現在的他根本是失常了。他瘋了!
「汪洋,你愛我嗎?」今天不用去『仙客來』上表演課,她窩在汪洋的研究室,神色有一點蒼白,不似以往充滿紅潤光澤。足見得這些日子飽受范姜頤的驚嚇有多大,讓她花容愁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