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轟然大笑,問晴面紅耳赤地扶他回房,一邊沒好氣地低罵。
「哪有人那樣講的!」
「不然要怎樣講?我家小弟弟被它大哥掐昏了,我要進去救醒它?」
「……」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又是一年過去,問晴大四了,藝術祭委員會照樣把演唱會丟給她負責,不過這時候的她已經有能力單獨作出企畫,安排所有的細節。
「好,這樣應該可以了。」
關閉計算機,問晴伸了一下懶腰,然後離開臥室到兒子房間采視,三歲和剛滿兩個月的兒子都睡得很熟,分別親了親他們後,她又悄悄離開轉到書房,任育倫和任育凱兄弟倆正在討論翌年要錄幾張CD的問題。
「我要睡了,你呢?」
「妳先睡吧!」任育凱揮揮手。「哈利在催了,我們必須趕緊討論出結果來給他。」
「哦,好。」
回臥室洗好澡後,她正準備上床,考慮了一下,又離開臥室,打算到廚房去泡茶準備和果子糕點給他們一邊討論一邊吃。
不料才走到餐廳,便聽到廚房裡傳來兄弟倆的聲音,原來他們已經自己來找吃喝的了。她聳聳肩,轉身,往回走。
「你打算什麼時候才要告訴她那個秘密?」
腳步停住。
「等她不再擔心我會不會變心的那一天。」
「哇,誰知道那會是哪一天,說不定是一輩子,你會累死!」
「我不在乎。」
「其實三年前如果她夠細心的話,她應該早就可以發現到了說。」
「那可難講,如果不是我告訴你們,你們會注意到嗎?」
「……大概不會吧!當時我們只擔心你的腦袋會不會又撞出什麼問題來,誰會去想到你的眼睛竟然會因為這一撞又突然看得見。不過幸好你有告訴我,告訴你,那一撞雖然把那塊壓住視神經的血塊撞到可以安全動手術的地方,但若不及早動手術取出來,早晚你還是會有危險的。」
「我沒想到那麼多,我只擔心日子久了終究會被她發現我的視力恢復了,最好是再讓我變成真正的瞎子,這樣才能保證絕對不會被她發現,所以我才會告訴你,目的是想要你幫我弄一副可以遮住視力的隱形眼鏡。」
「真辛苦,之前你恨死了自己是瞎子,現在卻寧願作瞎子。」
「我愛她。」
「我明白。」
「就算我清清楚楚地看著她,告訴她我就是愛她那個樣子,她還是會擔心總有一天我會厭倦她的平凡,所以我必須等,等到她完完全全的相信我無論如何絕不會變心,那時候我才能讓她知道我早已恢復視力,她的模樣我也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
「我懂。」
「既然你懂,那就拜託你別老是欺負我這個瞎子嘛!」
「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大家都欺負,我不欺負,多不合群啊!」
「該死!」
「哈哈哈,既然要作瞎子,就忍耐一點吧!」
淚流滿面,問晴踉蹌奔回臥室,埋在枕頭裡痛哭,哭到聲音啞了,哭到眼睛腫了,哭到她的心完完全全被洗滌乾淨,她才徐徐起身,抽噎著到浴室洗臉。
凝視著鏡子中的自己,哭得好醜,但是……
她微笑,擦乾臉,回到床邊,靜靜坐著等候。
十數分鐘後,房門悄悄打開,任育凱躡手躡足地摸進來,他沒有開燈,因為他是瞎子,不需要倚賴燈光,也不知道燈光是亮著的,更不知道她還清醒地注視著他。
她愛他。
望著那個明明已經可以看得見,卻寧願活在黑暗中的男人輕手輕腳地摸到衣櫥拿換洗衣物,她又想哭了。
他也愛她。
視線繼續跟隨著那個早已看清楚她的五官長相,這三年來依然一年比一年加倍寵愛她的男人繞過床消失在浴室門後,她再也沒有一絲疑慮。
是的,她相信他絕不會變心。
十五分鐘後,瞎眼的男人圍著浴巾走出浴室,想摸上床卻踢到老婆的腳。
「咦?」他摸了一下。「老婆,妳怎麼還沒睡?被我吵醒了嗎?」
「我想請你做一件事。」
他半蹲下來,摸到她的手拿起來親了一下。「可以啊,什麼事說吧!」
手貼住他臉頰,「請你拿下遮住視力的隱形眼鏡,好好看看我。」她輕輕道。
好半天,他一動不動,半聲不吭,好像沒聽見她的話,又好像就這麼半蹲著睡著了。
突然,他動了,低下臉,他分別取下兩眼的隱形眼鏡隨手扔開,再抬起頭,炯然有神的眸子深深凝住她,旋即注意到她紅腫的眼,心疼立刻顯現在他的表情上,雙手憐惜地捧住她的臉。
「妳哭了?」
不理會他的問題,她認真地問:「看清楚我了?」
視線與她相對片刻後,終於開始移動,徐緩地在她臉上繞了一圈,再慢慢往下,又從下面爬回來,然後,他撩起一抹慵懶的笑。
「看清楚了,我就愛妳這模樣,圓圓的臉,溫暖的眼神,比櫻桃更纖小的嘴,最愛妳白裡透紅的雙頰,還有點綴在上面的那些雀斑,就像洋娃娃一樣,可愛極了!至於妳的身體……」笑容倏轉曖昧,「沒錯,妳比豐滿還多了一點肉,但那恰合我的意……」驀而抓來她的柔荑包住他亢奮的男性。「瞧,這就是證明!」
她羞赧的垂下雙眸。「我相信你。」
他抬起她的下頷,使她不得不對上他的眼。「相信我永遠不會變心?」
「是。」
「為什麼?」
「因為你是個笨男人,笨得不會變心。」
笨?
任育凱立刻聳高了雙眉,不過片刻後又放下,聳聳肩。「笨就笨,那麼……」目光又轉可憐兮兮。「可以了吧?三個月了,我整整憋了三個月了,我家小弟弟快抓狂了!」
她沒有回答他,只是主動脫掉睡衣和內衣褲,再溜進床單裡閉上眼。
「我要睡了!」
他興奮地握了握拳頭,旋即扯掉浴巾,像餓了三年三個月零三天的公獅一樣撲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