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是心雲那段記憶的主角,那你一定知道,為什麼她會在清晨五、六點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陽明山,又怎麼會莫名其妙的發生車禍?」
面對邵俊勇的質問,面對心雲等待他答案的眼神,在幾秒鐘的猶豫後,影風才緩緩吐露道:
「那天心雲是去找我的,她跟我說了些話,就離開了,我不知道後來她發生了車禍,但我知道是我造成的,我……傷害了她。」
「你傷害她!害她發生車禍!那你現在出現的目的是什麼?再傷害她一次?」邵俊勇激動的質疑道。
好個護花使者!影風嘴角揚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迎視邵俊勇的眼神滿是挑釁。
「這是我和心雲之間的事!」
語畢,他便直接拉著心雲離開,但邵俊勇可沒那麼輕易讓他如願,在心雲經過他眼前的同時,抓住她空著的右手,「我不會讓你把心雲帶走的!」
只是,回應他的,卻是夾在兩個男人之間左右為難的心雲。她帶著懇求的眼光對著邵俊勇道:「邵大哥,請讓我跟影風談談吧!」
抽回手,心雲由影風摟著,往大門方向移動,而不甘示弱的邵俊勇則對著他們的背影咆哮道:
「我絕不會把心雲拱手讓你的!」
雖然這麼說根本無濟於事,但邵俊勇還是要說;雖然在心雲抽回手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他已經失去她了,但他就是不甘心這六年來的付出。
即使他知道男女間的情愛不是勉強就可以得到的,但他就是無法釋懷,至少,現在辦不到……
第九章
「在想什麼?」影風蹲在心雲的跟前,看著她一臉愁容,心疼地拾起她的下顎,看著她的眼問道。
從心雲一進他的套房,他就發現她不太對勁……不,應該是說,從兩天前,他們之間似乎就有一道無形的牆阻隔著,他知道這「牆」因何而起,而今天,他準備打碎這道阻礙心雲笑顏的牆!
「沒……沒什麼。」心雲給了影風一個笑。
怎麼會沒什麼?這幾日,影風和邵大哥在咖啡廳所說的話不斷在她耳邊迴盪著,好大的一團迷霧在她眼前盤旋不散,讓她看不清前方到底有什麼等著她。
是懸崖,還是通往幸福的道路?
她很肯定她是愛著眼前這個對她來說全然陌生,卻又感到十分熟悉的男人,因為只有他能引起她心底最深處的悸動,但……以前的傷害是什麼?還存在他們倆之間嗎?
這些猜疑讓她感到好徬徨、好無助……
雖然那天她說要好好的跟影風談談,但她想了好久,根本不知道該談什麼,根本不知道她想知道的是什麼,更害怕她知道了一切後,她會承受不了!
影風有些挫敗地坐在她身旁,將她扳過身面對他,深情款款地注視著她道:「以前都是你對我真愛告白,今天換我了。」
真愛告白……
這突如其來的四個字,讓心雲一下反應不過來,張口發怔著。
看心雲這可愛的模樣,影風忍不住發噱,他先偷了個香,然後清清喉嚨。虛情假意的甜言蜜語他是說過不少,但真情摯愛的真愛宣言,這可是頭一遭,說實話,他還真有點緊張。
「我現在要回答邵俊勇問我的問題。」他知道,這也是心雲一直問不出口的問題。
以前他是個不懂愛情的傢伙,那天,心雲跑離他的視線、他的生命之後,他曾經迷惘過,但現在再見到她,他終於知道她那時也一併帶走了他的愛情,現在他徹徹底底的懂了!
「如果我知道你喪失了對我的記憶,我絕不會現在才出現。我知道我曾經狠狠的傷了你的心,但這次我的目的絕不是想再傷害你,而是讓你懲罰我,懲罰我六年前對你的傷害,不管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但我只希望懲罰過後,你能答應我……讓我愛你!」
心雲的眼眶聚集了滿滿的淚水,她知道橫亙在她心底的不安正逐漸消失。
「可是……我又不記得當年你是怎麼傷害我的,我要怎麼懲罰你?」
「我可以告訴你我的罪狀,」雖然他私心的希望心雲永遠不要記起,但她有明白的權利,他只能保佑這代價不會太高,不過他還是會全然接受,「不管你想怎麼懲罰我,我都接受,但我絕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身邊,今生今世,你是我的!現在你要我告訴你嗎?」
影風一顆心懸在半空中,他希望得到的答案是……不要!希望天老爺有聽到他的心聲。
「我……」心雲也在掙扎著。
她該知道嗎?
她想知道嗎?
「你……不會再做出任何傷害我的事嗎?」心雲反問道。
影風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他說著像是誓言的話:「如果我再傷害你,就讓老天爺懲罰我,讓這裡停止跳動!」
「你……」心雲來不及阻止,但還是用另一隻手,按在他的唇上,防止他又亂說話。
「你……真的愛我?」她還是沒多大的把握。
影風拉起心雲壓在他唇上的手,也一併貼在心口上,讓她感覺他的心跳、聽見他的真誠。
「以前有人說過,像風一樣的我,竟然被一朵小巧可愛的『雲』給抓住了,而我嗤之以鼻的回他,看不見、摸不著的風,誰抓得住?但是現在……風依戀上那朵雲了,他要把那朵雲給藏在這裡……」
四隻手,一起貼在影風的心口上,而彼此的眼中,也只容得下對方,「今生今世,我只愛你!」
這就夠了……這就夠了!
心雲的盈眶熱淚一顆顆地落了下來,她偎在影風的胸前,用心感受這一切。
「過去的傷害……就隨時間而逝吧!從今以後,你只會帶給我幸福、快樂,對不對?」
「對!只給你幸福、快樂,而且我保證,這是我最後一次讓你流淚!」
影風輕輕柔柔地替心雲拭去淚痕。
「喜悅的淚水不算。」坐起身,心雲知道自己愛哭,小小的感動都會讓她哭得浙瀝嘩啦,所以這個但書一定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