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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梵毅望向窗外,只見胤貞懷裡揣著成堆東西,壓低著頭,跟在馬家主僕四人身後。

  他沉默不語,臉上卻冷似寒霜。

  「爺……爺?」突然,店小二顫抖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

  「什麼事?」他猛地回神,發現店小二正一臉驚惶的站在旁邊。

  他鐵青著一張臉,模樣看來駭人。不過……他手上的碎裂酒壺更是可怕。

  「爺,你……你的手……」店小二惶惑地指著他的手。

  梵毅低頭一看,這才發現他原本拿在手中的酒壺,已經被他捏碎,而且酒和著地掌心的血,已流得他袖口盡濕。

  他鬆開手,任碎片掉落在桌面上,「我賠給你。」他說。

  見他對自己的傷漠不關心,店小二不禁一震。「爺,您的傷要不要包紮起來?」

  「不必了。」他站起身,面無表情地離座。

  為什麼?為什麼他激動得連酒壺都捏碎了?是因為她嗎?看見她被人如此糟蹋,他心疼?他氣憤?

  天知道剛才他多想衝出去,一刀殺了那囂張的丫環,天知道他有多心疼她!

  但是他忍住了。

  要是她跟他走,要是她離開馬府,又怎麼會被人當街屈辱?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他無需覺得歉疚,因為他已經想辦法要彌補她,是她自己不知好歹!

  可是……既然他覺得她活該,又為何感到心痛?又為何見她矽侮辱時,他的胸口在沸騰,他氣恨得想殺人而快之?

  老天!他是怎麼了?!

  回到房間後,他將沾染鮮血的手放到水盆中;看著在水裡散開的血絲,他竟無由地發起了怔——

  ★ ★ ★

  挑完肥,胤貞疲憊地欲回柴房休息。

  一進後院,幽黑的牆邊突然出現一道身影,她嚇了一跳,差點兒要大叫有賊……

  「胤貞,胤貞,是我。」

  胤貞定神,這才發現那突然出現的人,竟是馬守齊。「老……老爺。」她連忙彎腰一欠。

  「不用多禮。」馬守齊笑盈盈地望著她,眼底帶著隱隱的覬覦。

  自從馬景榮死後,他不知道多渴望能將胤貞納迎為妾,要不是那潑辣的二姨太從中阻撓,他老早娶胤貞為妾了。

  不過大家同住一個屋簷下,他總有機會親近胤貞,最近二姨太不似先前那般嚴密監視他,他終於逮到機會到柴房來會會胤貞。

  「老爺這麼晚找胤貞,有事嗎?」她恭敬小心地說。

  「沒事!沒事。」馬守齊突然欺近,一把就牽起她的手,「我只是來探探你。」

  「老爺……」她一震,急忙要抽手,但他卻將她握得死緊。

  他兩手握住她的手,然後又揉又捏,「瞧,你的手都粗了!」說著,他一臉邪狎地看著驚慌的她。 

  像是打定她不敢違抗自己似的,他更得寸進尺,「真是捨不得,捨不得……」

  「老爺……」她感覺到他的不懷好意,堅定地將手抽回。

  馬守齊倒最沒有因為她的抗拒而動怒,反而嬉皮笑臉地道:「唉,看你每天被呼來喝去,我真是心疼極了。」

  「不敢,」她退後兩步,又是一欠,「都是我分內的事。」

  「都怪二姨太,」馬守齊又欺近,「我知道她老是欺負你……」

  「不,沒有。」她低頭又退了一步。

  他一大步上前,猛地攫住她的手,「胤貞呀……」振臂一拉,他將胤貞扯進了懷中。

  「不,老爺……」她掙扎著,可是馬守齊卻死抱著不放。

  「胤貞,你要是跟了我,就不用再過苦日子了。」明知她是自己兒子的拜堂妻子,他還是難敵色心,寡廉鮮恥地強佔她的便宜。

  「不!不要……」胤貞堅定地拒絕他,「老爺請自重。」

  「有什麼關係呢?」慾念總是勝過理智的,尤其是馬守齊這種無可救藥的好色之徒。

  就在他們拉扯的同時,一道黑影自屋頂上消失,而他們都沒發現。

  「老爺,我……我要叫人了,」她威脅他。

  馬守齊一頓,難以置信地瞪著她,「你……」他惱羞成怒地道,「不知好歹的賤丫頭!」

  「老爺,我……我是您媳婦兒啊!」她咬著唇,懊惱地說。

  馬守齊佔不了便宜,頓然發怒,「哼,我沒有你這種不知好歹的媳婦兒,」說罷,他面子掛不住地拂袖而去。

  兒他離去,胤貞這才鬆了口氣,有一種虎口求生的感覺。

  幸好馬守齊對二姨太忌諱三分,不然可能會強行非禮她吧?想起自己在馬府的際遇,她不覺又氣又悲。

  不只二姨太及秋菊刁難她,現在就連馬守齊都覬覦她的姿色,她該怎麼辦呢?難道像那殺手所說的……離開馬家?

  不,她怎能離開?她這一走,日後哪還能帶飯萊養活她爹爹及弟妹?

  話了家人,她必須徹底地打消這個念頭——

  ★ ★ ★

  白天見到胤貞被當街侮辱,打定主意不再插手的梵毅,竟又忍不住地走了一趟馬府。

  可是當他到了後院柴房之時,竟意外發現馬守齊與她在柴房外拉拉扯扯,又拉又抱地糾葛不清。

  他終於知道她為什麼寧可被欺負,也不肯離開馬府了,原來她是別有所圖。

  哼,死了一個馬景榮,她居然把主意動到馬守齊身上!

  也對,不管是嫁給年輕的,還是跟著老的,一樣都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有著此番心機,難怪她死都不肯走。

  該死,真該死,他梵毅竟然因為這種女人而憂心煩躁?像她這種寡廉鮮恥的女人真該下地獄去!

  低頭睇著自己纏著白絹的掌心,他突然惱恨得想一刀將它剁去——

  為她傷神、為她場身,真是不值,大大的不值!

  在她那美麗柔弱的外表下,居然有著一顆處心積慮想攀權附貴的野心?真是難以想像……要不是親眼所見,他真是打死都不相信那是真的。

  躺在床上,他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而且還不斷地糾纏著他的思緒。

  「可惡!」難以成眠的他霍地從床上爬起。

  披上衣衫,他邁開大步地奪門而去。

  現在的他有滿腹的惱恨,需要找個管道發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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