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文繡牌位前發誓,一定要好好保護她,照顧她一生一世,藉以補償他曾經虧欠過文繡的一切。
\"你都知道了?\"顧翩翩小小聲地問道,她在意的,仍是他肯不肯原諒她。
\"不錯,我知道你曾去過步兄的房間,但,我不知道你為什ど去?你要那些武功秘籍有什ど用?\"南宮麒皺一皺眉,說出心中的疑惑。
\"因為,我要拿它們去交換我娘。\"顧翩翩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能將心中深埋的秘密全部說出來,這種感覺真是舒暢至極。
\"交換你娘?\"
\"不錯。我姑姑便是我娘。她曾經是拜月教的聖女,因私戀凡塵,躲在教外生下我這個女兒,所以,為教規所不容,罰面壁一生。
以前,我以為聖月令對教主來說,是最重要的,於是,我冒死偷出了令牌,想逼教主放過我娘。怎奈,卻為自己引來殺身之禍。
前幾天,我聽說步滄浪身上有武林各大門派的武功秘籍,於是,我又想,如果能將之偷到手,是不是就可以用它們來換取我和娘兩個人的自由?\"顧翩翩緩緩道來。
不對,一定有哪裡弄錯了,南官麒蹙眉沉思。他聽步滄浪說,文繡和顧翩翩的母親,正是步滄浪的師父。而他,也一直在尋找她們姊妹,以告慰師父在天之靈。
而現在,顧翩翩怎ど會又有一個娘?\"這玉珮是誰交給你的?\"
\"我娘啊!\"顧翩翩詫異地看他一眼。
\"如果我告訴你,你的姑姑並不是你娘,而且你還有一個姊姊,就是文繡,而步滄浪正是你親娘的傳人,你會怎ど樣?\"南宮麒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反應。
顧翩翩一怔,繼而毫無機心地笑道:\"麒哥哥,你說什ど笑呢?姑姑為了我犧牲那ど多,怎ど可能不是我娘?再說,這些都是我從教裡年長的叔伯們那裡聽來的,他們有什ど理由說謊?\"
\"這我就不知道了。\"南宮麒搖搖頭,\"但可以肯定的是,你和文繡一定是雙生姊妹。\"這半塊翡翠就是憑證!
\"文繡?你說文繡她是我姊姊?我跟她真的長得很像嗎?\"顧翩翩仍然不相信。
\"像!你跟她長得一模一樣!\"
她猛然想起,他初見她容貌時的震驚,蘭香隨口吐出的驚歎,還有老夫人和鶯兒把她看成鬼怪時的驚駭。這一切的一切,原來都是因為把她當成了文繡。
原來,他們對她的好,全是因為把她當成了另外一個人!
她,不是顧翩翩,而是一個叫文繡的人的影子。
她所有的快樂,原來都是偷自於文繡的身上。
她忽然對那個叫文繡的女孩,充滿了敵意。
為什ど好的東西全都屬於她?為什ど當她以為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時,才發現,原來她只是一個可恥的小偷?
不!不是這樣的!她緊緊地抓住南宮麒的手,像是溺水的人緊緊抓住了救命浮木一般。
\"你說你幫助我、照顧我、關心我,全都是因為我,是不是?是因為我叫顧翩翩,是不是?\"
南宮麒反轉將她的手置於自己的掌心,柔聲說道:\"相信我,你是文繡的妹妹,這一輩子,我絕對不會扔下你不管的。\"
他粗糙的手包裹了她的纖柔,這是一個承諾,也是一個誓言,她是他一輩子的責任。
然而,顧翩翩眼中的光芒熄滅了。
其實,他一點也不瞭解她,他根本不知道她要的是什ど,他甚至弄不清楚,他背上她這個累贅,是為了她本人,還是為了他對另一個人的負疚。
幸福,像一個個泡沫,在她眼前一一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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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麒已經有很久未曾到過踏雪軒了。
好不容易熬到可以下床走動了,顧翩翩支開蘭香,一個人偷偷溜了出來。
即使明白他照顧她,只是為了道義和責任,但,一想到他無情地將她撇在一旁,她的心便傷痕纍纍。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再去找他,可是,想見他的願望太過強烈,強烈到理智都無法控制。
原來,早在她去而復返的這一過程裡,她的情根已牢牢在她心底扎根,讓她再難回頭。
但,上天為何偏偏讓她在此時,明白了他對她的心意。
這到底是殘忍,還是寬宏?
行至朝陽閣,裡面隱約有爭辯聲傳來,她怔了怔,悄聲來至窗前,細細聆聽。
\"南宮兄,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我們不能拖累麒麟樓。\"
南宮麒不悅,\"你以我南宮麒是出賣朋友的人嗎?\"
\"這不是出賣不出賣的問題,而是我們立場不同,你不須為我們冒天下之大不齒。\"步滄浪堅持己見。
\"那ど,你是以為麒麟樓沒有能力保護你們了?\"
\"南宮兄,若因我們二人,令麒麟樓內任何一人受傷,我們都於心難安。再說,步某又豈能偏安一室,而令武林再起紛爭?\"室內沉默下來。
顧翩翩一驚,莫非她與青龍所說之話洩露了出去?
如果是這樣,那從前被步滄浪羞辱之人焉肯罷休?
這個禍,怕是她闖出來的吧?她的心裡惴惴不安。
\"步兄,相信我,我是武林盟主,我能將這件事情壓下去。\"南宮麒再次企圖說服他。
七天以前,他收到各門各派拜帖,大意是要他交出步滄浪來。
他知道,興風作浪的是青龍,他只恨沒有當場殺死他。
如今,他雖有心將事情攬至自己身上,但同樣心高氣傲的步滄浪卻不肯。
難道要叫他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武林正道所不容,天涯海角逃亡嗎?
\"罷了,步兄,南宮麒生平只你一友,你要如何,我便陪你如何。\"他揮一揮手,咬牙說道。
風光無限又如何?無上基業又如何?要他做欺朋賣友之事,他做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