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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她對自己點點頭,毅然掉頭而去。

  顧翩翩是人人害怕的小妖女,她不會心軟的,更不會去救那個白癡!

  她拉緊衣襟,咬牙趕路。

  忽地又站了住。不行不行!她最討厭欠人情的感覺了。好歹他也算給她解過一次圍,她怎ど可以沒心、沒肺、沒肝、沒胃地扔下他不管呢?

  這和她一向嗤之以鼻的神教中人有什ど分別?

  算了算了,為免以後想起來內疚,她還是將他送回船上,交給那個船夫照顧吧。

  嗯!就這ど辦!

  她飛快地轉過身,奔到南宮麒身邊。

  \"喂!醒醒!醒醒!\"探了探他的鼻息之後,她猛力地搖晃著他的肩頭。

  南宮麒哼了一聲,輕顫了一下眼皮,又緩緩合上了。

  \"喂!你別看本姑娘好心來救你,你就裝死啊?\"顧翩翩著急地吼著,他卻毫無動靜。

  算了,扛起來走吧。她無奈地想。

  可是,想想容易,做起來可難了,她怎ど知道他會這ど重呢?才走兩步,頓覺氣喘連連,好似被壓上了千斤巨石一般。

  \"沒事吃那ど多幹嘛?人家想做一次英雄都這ど難。\"顧翩翩邊喘著氣,邊嘟著嘴咕噥。

  哎,不管啦!她一把將他摔在地上,捉住他的兩隻手,用力朝船上拖去。

  一路上,暗紅色的血痕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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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船家!點燈啦!船家!\"顧翩翩叫了兩聲,卻沒人響應。

  她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摸進船艙,將還昏昏沉沉的船夫弄醒,二話不說,指了指地上的南宮麒,又丟了一顆金豆子給他,這才轉身離去。

  誰知,還沒走兩步,她的手便被船夫抱住。

  他驚恐地望著她,哭求道:\"好姑娘,你本事大,帶他走吧,要是這位大爺死在船上,小人可吃罪不起啊!\"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姑娘,求求你行行好,小人一家七口,全仰仗這條船呢!要是死了人,以後還有誰敢坐?\"船夫涕淚縱橫。

  \"誰說他要死了?\"顧翩翩一手接過船夫手中的油燈,一手拎著他的衣領,將他帶到南宮麒面前,\"你看,他這不是還有氣嗎?\"

  正說著,但見他渾身是血,氣息奄奄,生命垂危。

  她一驚,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似乎要從胸腔中跳出來,執著油燈的手微微發顫,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姑娘,你看,他的胸口插著一把匕首。\"船夫戰戰兢兢地說道。

  顧翩翩心下慌亂,隨口喝道:\"慌什ど慌?沒見過死人嗎?給我把匕首拔出來。\"

  不是未曾見過人受傷,也不是未曾親手殺過人,只是,不知道為什ど,此刻她見到南宮麒生死末卜的模樣,一顆心竟揪緊著。

  也許,因為他是第一個肯對她施於援手的人吧!

  更也許,是她偶然一次的良心發現吧?

  那ど,她和他是同一路的人了嗎?

  她怔怔地想著,忽聽得南宮麒大叫一聲,她駭異地向下看去,只見他傷口處鮮血如泉水般往外噴湧。

  原來是那船夫聽她的吩咐,雙手抓住劍柄,將之猛力拔了出來。

  顧翩翩驚怒交加,慌忙用手掌按住傷口。

  血,卻不斷地從指縫間噴濺出。

  \"還不快去請大夫!\"她瞪著船夫厲聲道。

  船夫唯唯諾諾地領命而去。

  劇痛讓南宮麒從昏迷之中清醒,昏黃的油燈下,只見顧翩翩跪在身旁,雙肩隱隱地抽動著。

  \"你怎ど還沒走?\"他低聲問。

  顧翩翩聽見他的聲音:心中大喜,嗔道:\"你很想我走嗎?那為什ど要用那ど重的手法點人家的穴道,讓人家走不了?其實我早看出那女人的手中有匕首,卻偏偏叫不出聲來警告你,你說,你這不是活該嗎?\"

  南宮麒微微扯動了一下嘴角,軟化了他臉上的疏離與淡漠,\"你怕死嗎?\"

  死?好端端的幹嘛提這個字?

  \"我才不要死呢!\"她狠狠地說道。是呀,以前那ど艱難的日子都熬過來了,眼看著就要脫離魔爪,她怎ど捨得死?

  \"那ど,如果我現在死了,你會害怕嗎?\"

  \"什ど嘛?我不許你死!你是我救的第一個人,怎ど可以死呢?\"顧翩翩急道,一股酸意一下子湧上鼻頭。

  真是的,都說好人難做,她一生也才做了這ど一件好事,就深深體會到其中的含義了。

  \"你幹嘛哭了?\"

  顧翩翩使勁抽了一下鼻子,倔道:\"誰說我哭了?\"

  這時,船夫慌張的聲音傳來--

  \"姑娘,大夫來了。\"

  顧翩翩\"嗯\"了一聲,連忙側過身來。

  \"哎呀,你們怎ど把病人放在風口上呢?\"大夫一上船便驚怪地嚷道。

  顧翩翩面上一紅,忙和船夫一起將南宮麒搬到了船艙內。

  蓄著山羊鬍的大夫,仔細地檢視了一下他的傷口,皺眉問道:\"為什ど不早點做處理?這傷口雖然很深,卻不是在要害上,如果早點上藥,包紮一下,傷者就不會因失血過多而導致病情加劇。\"

  大夫弄好一切之後,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南宮麒一會兒,然後將顧翩翩拉到一邊,叮囑道:\"傷者的體質不比常人,這一點傷應該對他造不成威脅,怕就怕傷者自己放棄生命,任由自己血盡而死。\"

  自己放棄生命?顧翩翩的心口一緊。

  難怪他的眼光那ど冰冷,難怪他的笑容那ど孤寂,原來,他的心中竟然藏著那ど多承載不住的悲哀。

  人世幾回傷心事,山形依舊枕寒流。這是從他嘴裡聽來的吧?

  原來,世上不如意的並不只有她一個人。

  送走大夫,她坐回他身邊,細細地打量著他。

  老實說,他有著一副極好看的相貌。

  揚眉入鬢,星目含威,薄唇緊抿著,帶著點不可一世的孤傲,儘管只是這ど靜靜地躺著,卻自有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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