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雅茹臉上掛著適宜的微笑。一如五年來,她在人前所維持的不變的笑容。
五年了,她總是假裝自己對他已經死心,已狠心斬斷情絲,但午夜夢迴,她就知道,她還是騙不了自己。
所以她開始害怕和人有過多的李拉,五年時間過去,她始終習慣和別人維持著一段她認為的安全距離。
「季姐,花店的老闆娘送花來了。」另一個忙碌的工作人員抽空對她說了一聲。
「我知道了,謝謝。」她點頭示意,專心投入會場裝飾。
今晚的酒會是新科電子為了慶祝二十過年所舉辦的,身為企劃部協理外加白氏女兒的雙重身份,季雅茹對會場的佈置一點都不馬虎,她親自設計、親自監工,務求做到盡善盡美。
當酒會正式開始後,她選擇消失在酒會會場。
這時,客人們陸續進場,負責招待的主人是白氏夫婦和他們的獨子——白允丞。
「小茹,你也是主人之一耶,怎麼可以跑去躲起來?」季雅茹躲的不夠徹底,最後還是被眼尖的白允丞看到。
「允丞哥。」季雅茹無奈的打招呼,要不是為了確定今晚邀請的貴客都能有賓至如歸的感受,她也不會躲在角落而沒有離去。
「允丞哥,你也知道我不喜歡參加這種宴會,你就不要折騰我了。」清脆的嗓音多了一絲撒嬌,「而且你也知道,小雲難得和乾爸乾媽到台灣來玩,我當然得盡好我做媽的本分,好好陪陪他才是。」她把已經五歲的寶貝兒子拿來當擋箭牌。
「你喔,竟然連小雲都搬出來了。」白允丞搖頭失笑,他是真心在疼這個姝姝。
五年前的「那一夜」,讓她意外懷了身孕,他們全家都支持她生下小孩,因為他們知道,他將是她生活下去的最大重心。
「好吧,我不逼你,不過你還是要留下來。」
「允丞哥……」
「不要討價還價,我沒有要你上樓去換媽咪幫你挑的小禮服就不錯了,總之,咱們兄姝有難同當,你就乖乖留下來吧。」
「一定要留下來啊……」抱怨的話還沒說完,門口的騷動就先吸引了他們兩人的注意力。
她的視線越過白允丞,表情頓時有些僵硬,「雲大哥……」
雲傲風顯然也看到了她,但他淡漠無情的表情,就像不認識她似的。
心臟宛如被一顆巨石狠狠撞上,痛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她緊緊抓住胸口,不敢再多看上一眼。
「小茹,你怎麼了?臉色突然變得這麼難看?」同樣看到雲傲風出現的白允丞才剛轉回頭,就見她咬著下唇,一臉蒼白。
「沒事,我沒事。」她勉強擠出一抹笑意,卻是淒涼的令人感到心疼,「允丞哥,你去招呼客人吧,我休息一下就行了。」
「嗯,好吧。」白允丞猶豫了下,欲言又止,最後只是伸手摸摸她的頭,什麼也沒說的離去。
待他走遠,她狼狽的藏身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雙眸卻仍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她整個瞳眸充滿他的身影,再也容不了其他。
他的淡漠無情,將她故作的堅強全部打碎。
她的雲大哥不會這樣對她的驢姝姝的,不過……她早就不是他的姝姝,只是一個他厭惡的陌生女人啊……
心依然感到刺痛,她終於認清早在六年前就該知道的事實。季雅茹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想平復過於激動的心跳。
施心痛得幾乎快受不了,原來隨著時間的逝去,對他的愛戀只有多而沒有少。
再度眷戀的看了他一眼,她突然轉身離開會場,她的心再也負擔不了多一次的傷害了。一路人酒會會場,雲傲風清慈的知道很多人,尤其是女人的視線都在他身上,他不以為意,依舊維持他冷然、不予人親近的態度走入會場,或許他的冷情是出了名的,所以沒有幾個人敢和他攀談,就連愛慕的視線也在他回以淡漠無情的眸光後,收斂了許多。
他走到陽台的一角,眼光環視全場,卻沒有再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容。
他一手拿著一杯雞尾酒,淡漠的盯著天空的一輪明月,對會場的吵鬧喧囂完全不理會。
不久,他放下酒杯,悄悄的步出會場,就如來時的冷漠。
沒有目的的開著車,今晚,他的心情難得的反常。分不清是因為和五年前的那一晚「春夢」同樣日期,或是無意見到熟悉面孔引起的悲痛!?
再次見到熟悉的面孔,就像再一次把五年前冰封的傷口挖出。原來,那些記憶依然如此鮮明的刻印在腦中、心上。
所以他選擇忽略那張熟悉的臉孔,選擇冷漠對待,不願再接觸和那些記憶有關的人事物。
突然,他看到路邊有一個穿著套裝的女子,狼狽的自一間昏暗的酒吧走出,腳步虛浮,抱著店門口外的一根柱子大吐特吐。
他把車停到路邊,隔著一條馬路看著他。
女子撐起搖晃的身子,腳步不穩的扶著牆壁開始行走。一個酒醉的單身女子深夜獨自行走?
他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突然,兩三個不懷好意的男人接近酒醉的女子,似乎試圖把她拖入不遠處的一條小巷。雲傲風不假思索地衝出車外,奔往暗巷。
「住手。」陰冷的叱喝聲在昏暗的小巷中響起,高大的身子藉著月光的投射拉長了身影,而龐大的氣勢,已經足夠讓眼前的混混恐懼。
「侮、你是誰?」看對方只有一人,而己方卻有三人,混混一放聲大膽的叫道。
「你沒有資格知道。」雲傲風語調冷漢,雙眼卻急切的找尋著那名女子,在證實她只是醉酒倒在一旁後,他又把全部注意力放到三人身上。
「小子,你找死!」經不起激,距離他最近的混混一握起拳頭,就往他的臉打去。
只見他勾起一抹冷笑,輕鬆避過,還還了他一拳,讓他痛得彎下腰,不敢再作怪。
其餘兩個混混面面相覷,卻不想如此簡單被人看扁,於是兩人一起圍攻,下場卻和前一位混混相同,才沒兩下,全都被打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