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曉郁瞄他一眼,似笑非笑。
然後,江成彬突然領悟到她這句突兀的話,背後有什麼含意。
「你爸叫你去新加坡?」
夏曉郁緩緩點頭,她知道江成彬遲早會想到。
她的母親在她大一下患病、過世,而在那之前,她父親已經跟母親分居多年,在外另有家庭。
她一年只看到父親一、兩次,所以在母親過世後,她拒絕了父親要她搬到新加坡同住的要求,寧願一個人待在台灣,理由是她還在念大學,想把學位拿到再說。
而現在,她大學已經畢業,除了翻譯稿件之外,也沒有固定的工作,應該照著父親的要求,去新加坡團聚才是。
可是……她一點也不想。
「你不想去對不對?」江成彬眼中的嘲諷之意已經全部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認真的關切。「那就不要去啊,你老爸能對你怎樣?」
夏曉郁聳聳肩,輕描淡寫的說:「他說,要把台北的房子賣掉,也不供我生活費了,如果我自己活得下去,就不要過去沒關係。」
「這算什麼?威脅嗎?」
「我想就是吧。」
江成彬不敢置信地瞪著她,「而你打算乖乖聽話?你養不活自己嗎?」
「你覺得呢?」她反問。
說實話,夏曉郁天生就是千金小姐的模樣,江成彬也無法想像她住在小雅房裡,和別人共用衛浴,每天加班到深夜,回家還要繼續伏案工作的情況。
「真沒出息。」他撇撇嘴,「那你去找金龜婿養嘛,俞老師應該養得起你,不如就結婚生子,專心當家庭主婦好了。」
夏曉郁像是聽到什麼天方夜譚一樣,鳳眼瞪得大大的,滿臉不敢置信。
「你真的以為我跟他會……」
「為什麼不會?」江成彬喝了一口水,滿不在乎地繼續說:「我很早以前就說過,認識你這麼久,第一次看你對一個男人這麼在乎、介意的樣子。何況交往、結婚是很正常的事情,又沒什麼了不起,你幹嘛這麼驚恐的樣子?」
「沒什麼了不起?那你之前何必反應那麼大,還氣到差點跟我絕交?」夏曉郁托著腮,淡淡笑問。
看著她鳳眼中閃爍難得的調皮光芒,江成彬歎了一口氣,白淨清秀的臉上,露出了落寞的神情。
「可能因為我自己知道,這輩子絕對沒有機會跟喜歡的人正正當當交往、結婚吧。」半晌,他淡淡地說。
夏曉郁忍不住伸手,握住他比一般男生纖細白皙的手,無言地幫他打氣。
夕陽西下,窗邊相對的兩人,各自有著錯綜交纏的心事,理也理不清。
交往、結婚,真的是一切問題的解答嗎?
年輕的他們,都沒有答案。
第八章
時序推移,台北的街頭,漸漸有了蕭瑟的秋意,令人有些憂鬱起來。
不過,夏曉郁慶幸自己和江成彬的關係回溫了,這是她憂鬱的深秋季節裡,少數能讓她心頭泛暖的事情之一。
當然,俞正容不算。
想到俞正容,夏曉郁並不覺得心頭的感覺是暖意,而是一把火似的火燙燙,簡直要把她燒成灰燼。
她可以感受到,俞正容斯文儒雅的外表下,掩藏的是狂放而野性的本質,他一直努力控制著,也掩飾得很好,但是最近,情況好像慢慢在轉變。
望著她的眼神越來越露骨,擁抱越來越緊,每次都好像想把她揉進身體裡一樣。
成熟男人的體魄,是那麼剛硬而充滿力量,在他懷中,自己彷彿化成了棉花糖,只能軟軟地依偎,任由心跳失控,任由驚人的熱流衝過全身。
慾望的氣息。溫度,清清楚楚地在空氣中縈繞,而俞正容,越來越不想克制。
「曉郁……」
溫柔入骨的輕喚,逗得她耳根一陣陣發燙、發麻。
在她家的大沙發上,兩人本來並肩坐著,在討論俞正容繫上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說著說著,夏曉郁被半哄半騙地抱到他懷裡,他的唇開始游移,然後……
帶著魔法的修長手指,溫柔但堅定地解著她襯衫的扣子。近來,俞正容已經不甘於只是擁抱了,他一次又一次地試探底線,不管是她的,還是他自己的。
當他微涼粗糙的指尖撫上她前胸如花瓣一般細緻的肌膚時,夏曉郁不安地扭動起來,緊張得繃緊了身子。
「噓,放鬆一點,別這麼緊張。」他比平時沙啞幾分的嗓音耐心誘哄著,忍不住輕吻她睜得大大的慌張眼眸。
怎麼能不緊張?她整個人驚跳起來,簡直像是觸電一樣。
「我……我……」她的喘息讓聲調不穩定,微微發抖。
「曉郁,我可愛的、害羞的曉郁。」他帶著笑的唇,從她的耳際、臉頰開始,一路灑落火燙的吻,一直到她雪白的頸、胸前。
他輕輕啃吻,在細緻嬌嫩的肌膚上,留下了一個個親密的證據。
她全身繃得像是拉滿的弓,幾乎就要繃斷。
無助的輕吟,隨著大膽吮吻的節奏,從咬緊的紅唇中逸出,嬌媚而柔弱,逼得俞正容身體深處的野獸,不但蠢蠢欲動,還彷彿就要破欄而出。
這麼甜、這麼嬌,到底有哪個男人,能抗拒如此的旖旎誘惑?
夏曉郁全身像是被灌了醋一樣,又酥又麻,連抬手都沒有力氣,只能任憑他予取予求。
當她在暈眩中,察覺他的手已經滑到她的腰際,正在解開牛仔褲的銅扣,她已經羞到極點,不能再忍耐了。
俞正容的喘息加劇,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胸前。
好像此刻壓制著她的,不再是斯文英俊的俞教授,而是一頭即將要失控的野豹!
「不要……」她開始掙扎起來,被喚起的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那種不斷升高又墜落的感覺如此陌生,夏曉郁嚇得全身發抖,拚命想閃躲。
她的眼中已經充滿淚水,臉蛋紅撲撲的,有著陌生的慾望和驚慌,讓人又心醉又心疼。
「乖,不哭,沒事了。」雖然自己已經緊繃亢奮得幾乎要爆炸,俞正容還是捨不得讓她哭。他減緩了攻勢,努力深呼吸著,試圖平息急速的粗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