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墨非開口了,說著剛剛才--Run過一遍的台詞。「妳快去聽聽他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要交代。」
梁珊珀看著地上的雷君毅,心揪成一團,她飛撲過去,他西裝內的白色襯衫紅了一大片,她抱起他的上身,淚水源源不絕的從眼睛裡面冒出來。
「君毅,嗚……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她心痛如絞,想他要是死了,她也活不下去了!
「珊珀……是妳嗎?」雷君毅艱困的掙開眼皮。「我以為我見不到妳最後一面了……」
「嗚……不要這麼說……」
「算了!生死有命,妳就不要再傷心了……可是臨死之前我有些話要對妳說。」他用著虛弱哀戚的哭調說話。
「你說。」她抽噎的點點頭。
「那晚妳在餐廳看到的那一切純粹是個誤會,其實那女人是墨非的馬子,當時我是在做成人之美的好事啊!」
謝了!我現在不正在回報你了嗎?墨非翻了一下白眼,背對著梁珊珀,拿槍的手有點酸,便趁空把手放下來。
「妳要相信我,自從認識妳以後,其它女人我再也看不上眼,妳是我的最愛!」雷君毅伸手撫摸她的臉頰,溫柔的揩去她瞼上的淚。
「妳一定要相信我,我愛妳,這是我這輩子最鄭重的一次!」他溫柔堅決的凝視她。
「嗯……我相信,我也愛你!」梁珊珀點點頭。
這女人真被他要得團團轉了,她難道沒聽到他話裡的語病嗎?這次是最鄭重的一次,那以前說的情話都是隨便說來敷衍人的!墨非搖搖頭。
「妳相信就好,那我可以安心去了!」雷君毅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微微的閉上眼睛,彷彿快斷氣一樣。
「不行、不行!君毅,你不能死!哇……」她抱著他,放聲大哭。
「要我不死可以,只有一個方法。」他睜開眼睛,彷彿已經起死回生。
這會不會太扯了一點?生命還可以跟死神討價還價的?現場所有人都以畢生的氣力克制住笑意。這女孩未免也太蠢了一點,不過,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什麼方法?」但是梁珊珀卻是抱持著死馬當活馬醫。
「嫁給我!」雷君毅眼裡閃閃發光。是的,遊戲花叢多年,王子終於找到他最珍愛的玫瑰。
「嫁給你?!」結婚?!這事她連想都還沒想過……
「妳不願意?」雷君毅忽然搗住胸口,上氣不接下氣的喘了起來,一副心臟病發的樣子。「啊……我快死了、快死了!」
「不!你別死!別死!」她這輩子最驚惶失措就數這一次了。
「對!妳快答應他的求婚,不然的話,」所有頭戴絲襪的人紛紛舉槍瞄準他,然後像古代衙門裡的衙役在喊威武一樣,個個異口同聲、配合度超好的齊聲喊著,「我們就再補他幾槍,讓他早點魂歸西天!」
「你們敢!」梁珊珀轉過頭對著他們大吼,然後又回過頭來,痛苦不堪的哭道,「我答應你,你一定要活下來。」
「我活下來妳就跟我結婚?」雷君毅臉上充滿了神氣。
「嗯……」只要他能活下來,她什麼能答應。
「真的?不反悔?」
「絕對不反悔……你一定要活下來啊!」
「在場有這麼多人作證,不管等一下發生了什麼事,妳都不反悔?」雷君毅一而再的確定,因為,雖然他是索多瑪的老大,但他實在管不動撒潑的梁珊珀啊!
「不反悔……」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那太好了!」雷君毅瞬間生龍活虎的站起來。「未來的雷太太!」
「啊……」梁珊珀莫名其妙的被他拉起來。
「鼓掌、鼓掌啊!」雷君毅向左右四周的人說,「叫大嫂!」
「大嫂!」於是旁人眾聲一氣的大聲喊道。
「你……你不是快死了嗎?」她手指著他,還有一點反應不過來。
「閻羅王不能收我當女婿,因為他知道我在陽間有老婆了!」他抱起她原地旋轉,轉了好幾圈才放她下來。「珊珀,我會愛妳一生一世,像我父母親那樣,一輩子唯有妳這個真愛!」
梁珊珀的手指揩了一下沾在她身上狀似血的東西,放進嘴裡一嘗,大叫。「甜辣醬?!」
「本來要找西紅柿醬的。」雷君毅笑笑。
「你騙我!」她瞪大眼睛。
「妳可不能反悔,妳是最有正義感的人,有正義感的人是相當重然諾的,更何況現場還有這麼多人見證。」
「可是……你怎麼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像我這麼有正義感的人,另外一半也一定要有正義感才行啊!」
「我有啊,以後在我的地盤上不准賣毒品、不准嫖妓,只有有錢人才能進我的賭場,這算是劫富濟貧。」他這樣也算是全世界最有正義感的黑道大哥了吧!
「這算是哪門子的劫富濟貧啊!那拉斯韋加斯跟澳門不就是道德與正義之城了?」
「就某方面來說是,珊珀,世上少有絕對黑、絕對白的人事物,在這個世界上灰色地帶反而是最多的。」他伸手摟著她的腰,嘻嘻笑道。
「我怎麼都覺得你是在唬人。」她斜眼瞟他。
「絕對不--」
忽然,「啊--吒!」當著眾人的面,她再一次把他抓起來過肩摔。
「啊……」雷君毅躺在地上哀嚎,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快被她震碎,在場的人都看傻了眼。
「以後再敢騙我就試試看!」她像一隻母老虎似的大吼。
「妳……」他的手顫抖地指著她。
然後,只見梁珊珀從扠腰、八字腳,到變成像個公主一樣的端莊優雅站好。
「不爽來砍我啊!」她甜甜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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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君毅的母親一聽到兒子終於想定下來,馬上從維也納坐飛機回台灣。
雷光夫婦看著坐在眼前才十八、九歲的女孩,不免充滿懷疑。
「伯父、伯母你們好,我叫梁珊珀。」梁珊珀坐立難安,覺得這頓飯有點像是老爸說的鴻什麼宴。